第三章 紫晶传说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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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鸣远说:「对了,我记得你的国家也在长龙河流域。」
  天星感慨地说:「卢伯父家乡在长龙河东岸的荆科镇,我家在西岸的凤屿镇。以长龙河为界,分属安龙国和飞龙国。卢伯父的安龙国民风纯朴,而我国地大物博,却遇上苛政恶吏。南方的诸鹿国和我国以拉也河为天然屏障,却长遭受水患之苦。他们看上我国沃野千里,常派间谍收买政客,出卖国土利益,弄得民不潦生。接着尘旅世界天灾人祸四起,我们只好举家逃亡。当时我虽还小,但父亲要我牢牢记住国破家亡的惨烈,一旦有机会从政,一定不可重蹈覆辙。我原本以为这是爸爸痛定思痛的期许,没想到,我会在自治区认你,又因你而从政。在孤儿院区见到童秋水和欧阳玲瓏时,我突然想起间谍毁我家园,又见韶国政客贪得无厌,才萌发间谍战的念头。」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深的痛,没想到你们国家还真遭遇间谍渗透。」
  天星说:「我爸爸常说自作孽不可活。他不怨间谍,却认为是政客误了我们的国家。只是我从小就想,间谍也是一体两面,对被渗透的单位来说,间谍是可恨的,但对渗透者来看,间谍是死士,是忠臣。如果有好的间谍,就可以早点知道那些政客的坏心眼,好官好人也可以早作准备。而且好的间谍如果还受高科技训练,他们就可以不必轻言牺牲,还可以早点探出天灾人祸,好让老百姓提早避祸。所以,我就向你要了他们五个,我相信倩一定会好好安顿他们,而我则可以让他们成为好间谍。」说完,二人相视大笑。
  「没想这个间谍训练计画,会在这时候发挥作用。」鸣远说。
  「观察到穆奎侯与宇文善密会的就是他们。其实,他们只是依着间谍的特质仔细去观察週遭的人、事、物,没想到意外发现这件事。他们以专业的角度去分析,认为有问题而向我报告,至于问题出在那里,他们一时间也还弄不明白。」
  「除了穆奎侯与宇文善密会外,还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昨晚,他们发现穆奎侯密邀宇文善的旧部属,约定今晚六点鐘会面,其中包括现任财经次长邹万荣,也是唯一一位非宇文善的旧部,他是夏国遗臣的后代。」天星接着说:「聚会地点设在夏国与天眷边界一新发户的别馆。褚良说,这栋别馆不曾对外公开,别馆是由废弃的旧楼房改建,表面上看只是修整倒塌的外墙,和清理广场、庭园,其实墙内有墙,屋内装璜豪奢,还有警卫防守。」
  雷鸣远微微皱眉,说:「宇文善也受邀参加吗?」
  「这次没见到穆奎侯去见宇文善。会不会是他们自己私下的聚会还不确定?」
  「也许这一切和宇文爷爷无关,只是穆奎侯私人的密会。」鸣远忽然岔开话题,说:「对了,下个月是他八十寿辰,我们准备怎么为他祝寿?」
  「倩早上去见兰,和她商量如何办爷爷的寿宴,兰告诉她,爷爷觉得年事大了,不想让勾魂使者发现他的年纪,要我们今年别为他办寿宴。」
  「不办吗?」鸣远自言自语:「不办也好。你安排一下,我想见见褚氏兄弟、欧阳玲瓏和童秋水。」
  「好。」天星说:「你的研究大概也告一段落了吧!应该准备归队了。我比较适合关着门做事,拋头露面的事还是交给你。」
  「创业难,尤其是带领流民建国更难。八年真的辛苦你了,兄弟。」
  「最辛苦的战役,可才要开始。」天星习惯地伸出右手,鸣远也习惯地伸出右手与他紧紧相握,天星严肃地说:「加油,为天眷,为孩子,为和平,我们一定要勇往直前。」
  「嗯!」
  两人道别后,鸣远静静坐在实验室里,心里回忆这匆匆八年,除了研究、天眷,还是公务,自己是如此放心的把父母、妻儿拋下,对兰,他的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愧疚。他不怨兰不好好照顾小源,是自己在小源出生不久,就丢下她们前往维能量组织。他觉得应该好好补偿这三个小孩,尤其是被溺爱而有偏差行为的宇文鹏。他也想到自己很久没和兰好好聊天了,也应多体贴她些。
  小源的笑声呵呵响起,不久,小飞人和小源一前一后跑了进来。鸣远拦下小源,说:「好玩吗?」
  「好好玩,我可以带它们回家吗?」
  「可以,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做得到吗?如果被人发现你把小飞人当玩具耍,我就没收。」
  「我发誓,绝对不会被人知道。」
  「我要关掉他身上的炫光和声音,让它们看起来像是普通、安静的玩具。」
  「好。」只要能带小飞人回家,小源什么都答应。
  鸣远心中对小源更加愧疚,他和天星居然利用只有九岁天真善良的小源当诱饵,但为了天眷,他们不得不如此。只希望穆奎侯他们的聚会没有任何不轨意图,何月只是单纯爱护小源的奶妈,也希望宇文爷爷是置身事外,更希望和兰沟通,能改变宇文鹏的偏差行为,让三兄弟像自己和天星一样,手足和睦。
  鸣远关掉小飞人身上的炫光装置和声控系统后,把二个大小可以一起握在手上的小飞人交还给小源。小源拿着二个不发光的小飞人,开心地对他们说:「对不起!等我长大,一定要求爸爸让你们继续说话,穿漂亮的衣服。」
  总理府邸
  鸣远带着小源回到家,已是下午三点,距离密会时间还有三个鐘头。他的心头难免起伏不安,没想到天灾才平息,人心就思变。他珍惜大家一起努力合作对抗灾难的情义,他不喜欢处心积虑的争斗,但似乎这一切都不能由他作主,因为每一颗心,都有一个主人在主宰。
  他也想到自己的英雄主义,已经把自己悄无声息的推在斗争的舞台上,成为各方注视的标靶。现在的他,只能继续稳定地站在权利舞台上,就算自己甘心退出权力舞台,也得想好退出之道,否则自己生死事小,对天眷的百姓,夏国的百姓,可就是大事。在没有妥善安排好退路之前,他仍是必须尽心为民眾贡献心力的公僕,他不能轻率地一走了之。
  想到这里,他心中油然升起的责任感、英雄气慨,明快地压制内心的无奈与恐惧,那顶天立地的男儿本色又回到这位霸主的身上,他对空莞尔一笑,用力牵起小源的手,大步走进家门。
  「兰,鹏儿,我们回来了。」
  兰从房间走出来,说:「鹏儿去找同学还没回来。」
  小源羞怯地喊了一声「妈妈」。
  一见小源,宇文兰的脸色立刻板了起来,说:「你去那里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你的人影,害我一直被误会不好好照顾你。」
  「我,…」
  雷鸣远不希望小源受审问,立刻接道:「我带他看爸妈。八年来,我不是在维能量,就是搞研究,没尽到做丈夫和儿子的责任,真是辛苦你了。」
  兰听到鸣远的话,立刻又转变态度,脸露微笑地说:「夫妻间说什么辛苦,你忙公事,我负责内务,也是应该的。」兰还是那么美艷动人,四十岁的她,岁月不曾在她脸上刻划出任何痕跡。
  雷鸣远说:「好不容易忙完实验室的工作,我想也该给自己放一天假,今晚我请客,把孩子们找回来,然后去接爸妈和宇文爷爷,一起晚餐。」
  宇文兰露出为难表情,说:「我刚才已经说了,鹏儿去找同学,不回来晚餐。我…你事先没讲,我也约了几个姐妹见面,改天吧!我作几样好菜请大家。」兰央求地说。
  「好,改天。」鸣远嘴上答应得爽快,但心中百感交集。
  从认识兰到现在,鸣远从来没勉强过她,既使是兰不疼浩源和小源,他也一样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他知道兰的个性倔,但相处毕竟有缘,勉强反而会失去夫妻间的情义。他相信有一天兰一定会回心转意,因为三个小孩都是她的亲骨肉。
  现在,雷鸣远心里想的是密会这件事,鹏不回来,兰今晚也要出门,密会是否与她们有关,实在无法确定。他约她是临时起意,而她早已和姐妹淘约好了,总不能因此强加给她莫须有的罪名。
  晚餐后,鸣远陪着小源入睡后,就回到自己房里。他什么事都不想做,脑子却一直被密会困扰着。他不断地说服自己要相信兰,但躺在床上的他,还是大眼瞪着小眼,直到十点过后,宇文鹏与兰夫人先后返家,他才放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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