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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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漫长的一夜!
  从熙恩被推进手术房到现在已经过了3个小时,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不只是恩惠还有姜俊一家人。
  玄宇一接到恩惠的电话立刻和姜俊夫妇赶了过来,来到医院医生要他们签的竟是手术同意书。
  「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否则大人会有生命危险……」
  回想起当时的状况,玄宇愤愤地往那白墙捶去。没想到相隔一个多月,再见面却是这样令人心痛的局面。姜俊走了过来,拍拍玄宇的肩,他一直很清楚玄宇对熙恩的感情,只是从没过问。如今熙恩出了这样的事,他明白玄宇的难过绝对不亚于他们做父母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名护士走了出来。
  「很抱歉,病人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医院里的血浆不够……请问你们哪一位是a型血?」
  「我是a型,我是她爸爸。」姜俊心急女儿的病况抢先说话。
  「抽我的吧,我也是a型。」玄宇站了出来。
  护士看了看两人,最后选择了玄宇。
  做完血型的确认后,护士帮玄宇抽了500cc的血液送进手术房。玄宇躺在床上呆望着天花板,从今以后熙恩的身体里便流着他的血,或许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守护吧!
  ******
  折腾了一夜,熙恩终算是逃脱了死神的魔爪。此刻她身上的麻药还没退人依旧昏睡着,病床边姜家人目不转睛地守着。
  恩惠红着眼眶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这次的意外姜家没有一个人怪罪她,她却无法原谅自己的轻忽,她不应该让熙恩一个人待在家,或者该说她不应该把熙恩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但憾事已经造成,即使有再多的悔恨也已来不及!
  「熙恩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们看着就好。」姜俊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恩惠说道。
  「可是熙恩醒来如果发现孩子……」恩惠实在不忍再说下去,毕竟孩子是熙恩一心一意要守护的。
  「唉~这是天意吧!」当初医生就说孩子不能留下,是女儿坚持……结果还是留不住,而经过这次的伤害女儿这辈子再也不能生育了……想到这里熙恩妈妈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姜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见到她哭恩惠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最后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顿时悲伤的气氛笼罩了整间病房……
  ******
  拖着疲惫的步伐恩惠在午后回到了自己的家,门把上的钥匙声惊动了原本正在沙发上小憩的朴恩珠,她张开眼睛瞧着好几天没见面的姪女。
  「回来啦。」
  「嗯。」恩惠答的有气无力,昨晚一夜没睡再加上内心的煎熬让她疲惫不堪。
  「怎么了?」感觉敏锐的朴恩珠从恩惠身上嗅出不寻常的气息。
  「我累了……先进去休息。」不愿再多说,恩惠走进自己房里“碰”一声关上了房门。
  进房后恩惠先去浴室冲了澡,热水从她头上兜头淋下,让她原本萎糜的精神好了一些,她的思绪转啊转的回想起昨晚熙恩在救护车上一直叫唤的名字,是他吗?想到熙恩受的苦,或许她该查证一下……
  胡乱的擦乾头发和身子,套上一旁的浴袍恩惠步出浴室来到了床边,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敬敏公司的号码。
  「韩敬敏。哪位?」电话一响敬敏马上接起。
  「是我,恩惠。」
  「这时间打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恩惠鲜少在上班时间打电话给他。
  「丹尼斯在公司吧?」
  「在呀,你想找他?」没想到女友找的不是自己而是自个儿的好友兼顶头上司。
  「嗯。能帮我把电话转给他吗?」
  「好,你等一下。」不知道是什么天大的事情,感觉恩惠的语气好严肃,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她,他有丝纳闷不过还是尽责的帮恩惠将电话转到丹尼斯的分机里。
  「hello!」丹尼斯接起话筒,但电话那头迟迟不出声,正想掛断电话时,恩惠的声音从那头幽幽传来。「是我,恩惠。」
  「恩惠?」
  「我想跟你聊聊熙恩的事……」恩惠试探着。
  「姜熙恩?」心口缩了一下,没来由的不安。丹尼斯缓缓说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电话里讲不方便,我们见个面好吗?」
  「好。地点你决定吧。」
  「那我们就约在……」恩惠淘淘的说出了见面的地点。
  丹尼斯看了看手錶。「30分鐘后见!」
  门外朴恩珠悄悄的走开……
  ******
  「熙恩……她流產了……」
  恩惠的话在他耳畔不断回响,那些话炸得他完全不能思考,流產……孩子……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但它确确实实的发生了,那样的让他震惊,那样的令他措手不及……原本孩子没了或许会让他松口气,但熙恩却因为这次的伤害再也无法生育,而他是孩子的爸爸,是肇祸者……他,难辞其咎。
  心,慌了,乱了!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天嬡回到了家里,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怪了,这么晚了丹还没回来吗?她打开灯却发现抱着头缩在沙发上的丹尼斯,而桌上一片狼藉。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丹会喝这么多的酒……
  「丹,你怎么了?」她走到他身边摇了摇他的身子。
  丹尼斯一见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她。他怕……好怕她知道真相,那会摧毁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爱情。
  「丹……」她伸出手抱住他,感觉到他今天的举动大大的异常。
  「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永远不会离开我!」他的声音低哑的从她耳后传来,她感觉得到他的惊慌。
  「你到底怎么了?」天嬡心里起了疑竇,不明白丹尼斯为何这么说。
  丹尼斯有口难言……他能说吗?他可以说吗?熙恩的事宛如一颗巨大的滚石压得他无法喘息,到现在他都无法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一夜的错竟铸成了令人无法挽回的憾事……
  「答应我……」他收紧了双臂,彷彿只有将她紧紧拥住才不会失去她。
  「好,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试着从他怀里挣开,却发现他已沉沉睡去……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将他移到床上,帮他拉好被子后她在床边坐了下来。即使沉睡着他仍紧蹙着双眉,她轻轻的抚着他的眉间,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困扰着他,让他连睡着也不安稳?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忍不住揣测那“天大的事”到底是什么?
  夜深了,窗外皎洁的月光隐隐约约的透了进来,她起身走向窗前,望着满天闪烁的星斗,没来由的忧虑佔据了她,希望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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