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修仙回来了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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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就邀请他进来坐坐。
  另一边,顾东亭看着倒车镜中的沈妄,眼神含笑,就连嘴角,都少见的勾起了一个轻快的弧度。
  身为顾家长子,正道魁首,顾东亭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从小就被培养得冷静理智,在外人面前,他都神情淡然,鲜少有过表情。
  唯有最亲近的家人面前,他才会稍稍泄露出几分情绪,却也十分克制。
  这时候,他少见的开心起来,却又说不出原因。
  习惯性的反思和分析,顾东亭想,可能是刚才沈妄窘迫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一向什么都说出口的人,突然露出坐立不安的尴尬,确实很有意思。
  红灯了,顾东亭沉稳的停车,在等红灯这小小的间隙中,他手中微微一动,在空中比了比。
  五指修长,指甲圆润,泛着淡淡的粉,掌心有一层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剑茧……后面有人鸣笛,顾东亭这才发现,绿灯了。
  他心中一凛,启动,平稳匀速的开车,只是目光无意中扫过后视镜,顾东亭才发现,他嘴角的笑似乎又浓了几分。
  沈妄本以为特殊部门会调查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
  没想到第二天,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时砚就亲自给他打电话,告知他事情的调查结果。
  下诅咒的中年男人名叫道清之,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他给自己取得一个道号。
  就和沈妄算出来的一样,几十年前,出身于下九流行业的道清之早早辍学,在道上鬼混,认识了盗墓的人,觉得盗墓容易赚钱,就也入了盗墓这一行。
  做了将近十年后,这一伙人已经发展为成熟的盗墓团伙,他们发现了一个大墓,商量着去赚一笔大的就金盆洗手。
  谁知,这墓不像是普通的墓,大,但是空空荡荡,里面什么都没有,连防护的机关都没有。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盗了个空墓的时候,一行人进入了主墓中。
  隔着电话,顾东亭又不在身边,时砚的语气温和许多:“这是修行者的墓,他对墓下了诅咒,这伙盗墓贼,当场死了好几个,道清之无意中获得了墓主人的功法传承,才留下了自己和剩余同伙的命。”
  听到这里,沈妄了然:“他们都想要这功法?”
  时砚缓缓说道:“盗墓贼是下九流,游走在阴阳边缘,他们最知道,有东西是真的存在,也能窥见玄学界的大门。”
  而这次,他们阴差阳错,有了入门的功法,谁也不想放弃。
  甚至,比起价值连城的古董宝物,他们或许会更想要这个功法。
  “按理说,他们可以一起修行,只是……”时砚的声音淡淡,里面没有什么同情,“盗墓贼就是盗墓贼,贪婪无比,他们经过的墓穴,里面不能拿走的东西宁愿砸碎,也不愿意让它保留。”
  所以,不出意外的,这几个盗墓贼反目,互相残杀起来,而道清之,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他修炼成诅咒之术后,入了那些大老板的眼,去害过不少人,但他这点不入流的手段,进不了正经修行者的眼。”说道这里,时砚微微顿了顿,“所以他找到唐家,以献出功法为投名状,试图依附唐家。”
  也跟着唐家一起,成为玄学界的一员。
  听到他害了不少人的时候,沈妄就皱起了眉,不过他知道特殊部门肯定会处理好,没有多问。
  倒是时砚,说完这一切后,他才进入正题:“这次诅咒的事情……唐家的人,不承认。”
  沈妄知道,这才是时砚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你具体说说。”
  时砚那边传来一阵纸张翻页的声音:“我目前查出来,被下诅咒的宋家和虞家,都唐家发生过摩擦。”
  “宋家的女儿是唐久的前女友,在他们交往的时候,两家有过一笔合作,只是后来唐久脚踏数只船的事情曝光后,宋家立刻选择了解除合约。”
  “而虞家,多年来和唐家的关系不错,两家的公司也有过深入合作,只是同样,在真假少爷事情曝光后,因为唐家口碑下滑,他们选择了结束合作。”
  “这两个合作加起来,让唐家损失了好几千万,甚至上亿……这还没包括他们让唐家赔偿的违约金。”
  “……”听到时砚说起几千万,沈妄酸了,酸得冒泡,他幽幽说道,“谁要是害我没了几千万,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时砚翻页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继续:“这两次诅咒之间,时间隔得很近,还有宋二的口供,按理说,这背后一定会有唐家的手笔。”
  “但是,唐家父子都拒不承认,指使道清之对竞争对手下诅咒,而道清之本人,也一口咬定,这是他自作主张,给唐家的投名状,唐家人不知情。”
  事情也就僵在了这里。
  现在,谁都知道,这两次诅咒之中,唐家不可能完全一无所知。
  但唐家不认,道清之自己也强有力的抱紧了黑锅不松手。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比一个的嘴还硬,哪怕是时砚,对此都毫无办法。
  沈妄思忖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时砚神情一松,连忙说道:“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无论谁,唐家父子,或者道清之,只要撬开一方就够了。
  至于为什么找沈妄……时砚合上资料,这可是沈妄。
  他是唐家的亲生孩子,也是害得唐家口碑滑落的罪魁祸首,还能把道清之气得吐血……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让他试试总是没错的。
  何况他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算命看相的本事。
  在整个玄学界,能从一张脸,看穿一个人的过去未来,时砚这么多年,只见过沈妄一人。
  古往今来,有且,且只有沈妄一人。
  这种能力,已经可以称之为,鬼神手段了,让人心头发寒,不寒而栗。
  挂断电话之后,沈妄没有犹豫,直接赶到了特殊部门中。
  时砚见到他后,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大步迎上前,用力握住沈妄的手:“还好你来了,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妄被拽住手,用力握了好几下,才甩开,他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你在说哪个人?”
  沈妄想了想:“唐昭明。”
  唐昭明,就是唐父的名字。
  听到他直呼自己亲生父亲的名字,时砚也面不改色,带着他走到一个房间。
  这个专门的审讯室,是按照警察局的审讯室布置而成,和警察局不同的是,墙面上刻着阵法,被审讯人手上的手铐,也是特制的。
  自从公司出事后,唐父大病一场,整个人都瘦了不少,脸颊微微凹陷出轮廓,看起来十分阴鸷。
  审讯室大门打开的时候,他下意识露出一个笑:“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自己私下行动……”
  话还没说完,看清来人的脸后,他瞳孔一缩,脱口而出:“沈妄!”
  时砚站在落后沈妄一步的位置,听到唐父破了音的怒吼,他眉梢微微一动。
  唐父自进来接受调查以后,就一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用尽方法,也还是那句,‘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为了讨好我,自作主张。’
  这是第一次,他的情绪出现了裂痕。
  “别那么大声,我又没聋,听得见。”沈妄拖过椅子坐下,懒洋洋的看唐父,“哟,唐先生,几天没见,这么这么凄惨了。”
  唐父阴沉沉的看着沈妄:“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厉害啊唐先生。”沈妄故作惊讶的捂嘴,姿态十分做作,也十分气人。
  时砚负责记录,他埋着头,假装专心写字,掩饰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果然,对有些人,就不能用常规手段,之前无论工作人员怎么努力,唐父都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会儿终于破功了。
  唐父脸色难看,目光落在沈妄身上,要是眼神能杀人,沈妄恐怕已经被杀了千万次了。
  看着这个他血脉上的亲生儿子,唐父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怒火。
  在接回这个儿子以后,唐父甚至没有仔细观察过他,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都没有。
  因为只要一看到这个儿子,唐父就会想到,他傻乎乎的把假儿子当亲儿子养了二十多年;再加上沈妄一身入不了眼的市井习性,唐父怎么都无法相信,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被养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修行的资质不说,能力性格更是差了唐久十万八千里。
  可无论如何,这都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的血脉,无法割舍……这就更令人生气了。
  好像一个黑历史,一片白布上的一点黑,刺眼无比。
  唐父控制自己的情绪,看着沈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唐家再怎么样,也还是唐家,是你永远高不可攀的存在。”
  沈妄摸着下巴,疑惑问道:“是哪里高不可攀了呢?你们不是亏了几亿,马上要破产了吗?”
  唐父呼吸骤然粗重起来。
  沈妄想了想,恍然大悟状:“你不会是说,唐家,是修行世家,和普通公司不一样吧?”
  “不会吧不会吧,唐先生,你不会以为,出了这件事,你那些符纸,还能卖给大客户吧。”
  从沈妄嘴里听到修行两个字,唐父的太阳穴猛地一跳。
  他知道这个儿子,就像那些不入流的盗墓贼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些残篇功法,半只脚踏进了修行界的门。
  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玄学界的生存规则与普通人截然不同,没有真本事,根本无法立足!就算沈妄会一些算命看相的邪门歪道,也是入不了眼的雕虫小技。
  唐父从没将沈妄看在眼里过。
  这会儿被沈妄冷嘲热讽,他更多的也是被沈妄看到自己狼狈模样的恼羞成怒。
  听到沈妄的话,唐父反而笑了;“你如今是玄学界中的一员了……”
  “那你更该知道,我们唐家的特制符纸,能提升画符的成功率,整个玄学界,都只此一家!”
  没有任何竞争者!
  如果特殊部门或玄学协会不从他那里买符纸,根本没有其他地方买符纸!
  “这样啊……”沈妄想了想,从口袋中摸出几个跌成三角形的符篆,还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符纸,“这就是你们唐家的符纸?也不过如此嘛。”
  如果说之前,唐父只是恼羞成怒,听到沈妄嘲讽唐家安身立命的符纸,他顿时出奇愤怒了:“够了!无知小儿!你懂什么!你连画符都不懂,来说符纸!”
  正在记录的时砚笔尖一顿,而后继续记录,他写得极快,在写到‘你连画符都不懂’的时候,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一声轻笑,如一块石头砸破冰面,唐父带着狠意的目光转向时砚:“时部长,你什么意思!”
  “我是来配合调查的,但不是来给人当猴看的,你什么人都带进特殊部门,让我怀疑,你们特殊部门的职业道德!”
  “离开以后,我会郑重考虑,与你们特殊部门的合作关系。”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父十分硬气,他也有底气这么硬气。
  毕竟,特殊部门还需要和玄学协会竞争,而能制作特殊符纸的,就只有他们唐家一家。
  被威胁了,时砚也面不改色,依旧温温和和,看起来没有任何脾气,甚至还道歉:“抱歉啊,唐先生,我只是……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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