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第5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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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云自然也知晓红豆的含义,眼见他们二人虽然分处两地,感情却依然要好,自是替他们高兴。
  又过了一阵子。
  步入十二月,天气便越发严寒了,月中的时候还下了一场雪。
  隆冬大雪下了几日都未停。
  云葭素来怕冷,这阵子也就不大爱出门了。
  这阵子阿爹日日待在济阳卫操练将士,为之后做准备,鲜少回来,阿琅还得读书,家里白天倒是只有她跟霍姨,她们两人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事的时候就分坐一处,不是各自看着账本就是得闲的时候一道下棋。
  外面的那些风波诡谲未曾改变她的生活。
  她依然和从前一样。
  直到一日——
  外面传来消息,说是曹嫔被害,她才不由愣住了。
  知晓曹嫔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她生产之后第二天的事了。
  上一世曹嫔这一胎虽然也几多波折,但最终还是顺利生下了皇女,未想到这一世竟会出事,云葭还听说害她的人被当场捉拿住,几经查证之后,发现指使她们的人正是丽妃身边的松月。
  而松月在众人去捉拿她的时候就已经先自缢身亡。
  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丽妃。
  丽妃几乎是当场被关了禁闭。
  其兄郑曜翌日早朝请求彻查,还丽妃一个公道。
  可早朝之上却又是几道请彻查丽妃的折子出现了,有人言当初王皇后的双生子就死得不明不白,还有这些年圣上子嗣艰难,也难保不是丽妃做了什么……
  墙倒众人推。
  一时间,不管是斥责丽妃本人的,还是请求检举郑家家风的折子几乎是数不胜数。
  从前碰到这样的事,李崇都未曾理会过,今次却要求都察院彻查。
  郑曜当场就直接晕了过去。
  而丽妃依旧被禁闭于福宁宫中,身边的宫女内侍也都被换了一批,彻底失去了跟外界联系的机会。
  三皇子也被禁足于宫中,平素不准与任何人来往。
  裴郁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快到年关了。
  明深原本以为他还是会像从前那样不置一词,未想这次他却问了他一句:“是他做的?”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深岂会不知殿下说的那个“他”是谁。
  他心下立时一惊,连忙否认:“不不不,殿下误会了,这真的是丽妃娘娘做的。”
  急吼吼说完却见清河王依然沉默地看着他,双目黑冷。
  他不由把头埋得更低了,艰难地把后续的话补充完:“……陛下只是袖手旁观了。”
  “好一句袖手旁观。”
  裴郁听完嗤笑一声,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明深自是更加不敢说什么。
  最后也只是腆着一张脸讨好般问道:“殿下这次可要微臣带什么?”他还特地补充了一句,“快年关了,按祖制,皆可朝贡,您这次要微臣带什么都方便,也无人敢来查微臣的马车。”
  裴郁自然知道他是在故意讨好。
  他冷冷看了明深一眼,并未多言,只喊了一声“叶七华”,而后便径直往里走了。
  叶七华和哑叔抬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过来,跟明深说:“劳指挥使回头送去诚国公府。”
  明深看着这沉甸甸的一只箱子,又听叶七华之言,不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内间,又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依旧冷着一张脸看着他的老人。
  他知道这种时候他最该做的就是闭嘴。
  但还是顶着哑叔的注视压着嗓音轻声问叶七华:“七华兄弟,只有诚国公府的吗?”
  叶七华岂会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无声叹了口气。
  没说里面剩下的那一小只,只艰难地跟明深点了点头。
  明深面露难色。
  但到底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叶七华点了点头,告辞了。
  箱子是除夕那天送到宫里的。
  既然是朝贡,明深自然不好立刻拿到诚国公府那边去,他便先送进了宫里。
  彼时武英殿中只有李崇和冯保二人。
  看着这偌大的一只箱子,冯保还以为是清河王给陛下准备的年礼,当即喜盈盈地走下去笑道:“王爷这是给陛下拿了什么东西?这么大一只箱子,只怕王爷准备了不少时间吧?”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上回明大人去清河探望殿下,最后殿下却连只言片语都未曾带过来,当时陛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冯保在李崇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他心里是有些失落的。
  如今见殿下竟然让明大人送了这么一大箱,他自然得好好宽宽他们陛下的心。
  他在这说得高兴,却未扫见明深愈发惨白的脸。
  明深一时阻拦未及,没想到竟惹出这么大一个误会,眼见上面天子也已经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下来了,嘴里跟着说着:“朕来看看那小崽子都准备了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也是这阵时日从未有过的放松。
  明深心下愈发害怕,忽然就跪了下来。
  这一跪,动静极大。
  冯保看得莫名其妙,这会还在一旁说道:“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李崇看着明深的脸色却忽然明白过来了。
  他脚步一顿。
  视线落于那只箱子良久,方才淡声说道:“打开看看。”
  明深自是不敢违背,忙应了一声是。
  冯保还未反应过来。
  只听陛下吩咐,上前一看:“徐叔、霍姨、徐琅……”一个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就连义勇伯府家的那个二小子还有殿下那位师兄的礼物都有,却愣是找不到一个属于他们陛下的礼物。
  冯保终于反应过来明大人为何是这般模样了,他亦白了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两人皆白着脸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冯保更是恨不得狠狠掌自己的嘴,让他嘴贱!
  李崇倒是没有发作。
  他负手看着面前的这一大只箱子里面的一个个小箱子,上面还细心地用字条归属好每个人的礼物,显然做这事的人很细心,而通过字迹也能知道这里面的礼物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
  “啧。”
  不知过去多久,殿内响起这轻轻的嗤声。
  李崇转身回座,重新拿起架在笔架上的朱笔,继续批改奏折。
  神色沉静。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冯保和明深却依旧不敢起来,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不知过去多久。
  殿内才重新响起李崇的声音:“以皇后的名义把东西送过去吧。”
  明深轻轻应是,却依然不敢起身。
  “还有何事?”
  李崇头也不抬问道。
  明深犹豫着把当日在清河发生的事与人说了:“微臣把京城的事与殿下说了,殿下当日问微臣,此事是不是您所为?”
  李崇批阅奏折的动作忽然一顿,他抬头问明深:“你如何说的?”
  明深直接把头都抵在了地上,颤着嗓音答道:“微臣说了是丽妃,但殿下似有不信,微臣被他看的……不得已说了您没有理会,殿下似乎很不开心。”
  冯保在一旁听得心惊不已,自然更加不敢起身了。
  李崇亦迟迟不曾说话。
  许久之后,他才转着手中的佛珠看着窗外淡声说道:“下去吧。”
  倒是依然没有发作。
  明深自不敢继续耽搁,忙又磕了个头就拿着箱子下去了。
  等他走后,李崇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冯保,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还跪着做什么?”
  冯保立刻起来了。
  重新到他身后伺候的时候,他自是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惹得陛下不喜。
  李崇亦未说话。
  只把佛珠转完一圈又一圈,他便又重新回过头翻看起了奏折,嘴里也只是淡声问了一句:“郑家怎么样?”
  冯保连忙回道:“郑大人一直托病不出,也未见人,府内的情形打探不出,暂时还不知道是何情况。”
  李崇嗯一声,又问:“福宁宫呢?”
  冯保答:“丽妃娘娘一直吵着闹着要见您,但都被外面的人拦下来了。”
  “不必理会。”过后又撂下一句,“先留着她的命。”
  冯保忙答是。
  黄昏落日。
  天色越渐漆黑,很快宫内就开始了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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