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吾妻择良婿/吾妻潇潇洒洒的那些年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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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自幼长于边境,父亲又是守将,对北颜的情况比旁人了解得多。
  如今,北颜可汗年迈体衰,邦内已分裂为两股势力,一边以可汗的弟弟赵郡王巴延为首。另一边则以世子察罕,也就是当今可汗的长子为首,而可汗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儿子。
  明面上,两边还是一家人,到了底下却是暗潮汹涌,常常是两边各派使臣向大景示好,争取支持。如今这些郡王、世子的名号也是向大景请封得来的。
  青岚估计,她们此次只会见到可汗和他的儿女们,毕竟赵郡王自前任可汗在的时候就被遣到西境守边去了,并不在都城库河。他若是哪一日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库河,两边就必是要开战了。
  是日下午,夕阳斜照之时,他们到达了库河以南的一个小城。李大人令众人找地方休整,又令两个护卫先行去库河通报,以便明日北颜的远接使迎接他们进都城。
  她们这一行人数众多,李大人担心这小城里的街巷会走不下,便让护卫们变为两队进城。谁知这城里的街巷空空荡荡,行人寥寥,他们一路上畅行无阻。
  众人都觉得奇怪,此城虽小,却毗邻库河这个经济重镇,按理说也应该较为繁华才对。青岚便就此向落脚客栈的掌柜询问。
  那掌柜是汉人,听她一问便即刻会意:“方才我们伙计说,有人在我们这看见王城里的贵人了……好像就在隔条街的那间饭馆里,估计这附近的人都去看热闹了。”
  原来如此,这倒是难怪了。青岚不再打听,帮李大人安排了房间又帮轮值休息的护卫找到住处之后,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想寻摸点东西吃。
  此时一个领头的护卫来敲门:“申通事待会是否要出门?若要的话,我便额外给您留出两个护卫。”
  这个护卫名叫卢成,很得李大人的重视,连穿着打扮都和旁的护卫不同。他待她一直很客气,一路上他除了保护李大人之外,似乎也很在意她的安危。她估摸着这是李大人交代的,也因此念着他们两个人的好。
  “不出门了,多谢。”
  她的确是要出门的。脚已消肿,她想找间不错的饭馆尝尝当地的菜肴。但是光天化日,她只不过是个小小通事,实在没必要带上两个护卫,大伙都是一路劳顿,她不想麻烦谁。
  卢成走后过了片刻,她才悄悄溜出了客栈。掌柜的推荐了三四条街以外一家生意火爆的小菜馆,她便按他说的方位找过去,点了饭菜。
  这里的菜、肉都切得粗糙些,但味道还不错,加之她真是饿了,所以吃得飞快。一会的功夫,就水足饭饱了。她闲来无事,倚着栏杆望楼下的街景。
  此处的街道热闹多了,人们在路边买东西、谈生意,忙忙碌碌。一阵醉人的香气幽然而至,她往四处一扫,见道旁的一辆木板车上摆着十几盆花,似乎全都是栀子花。只是其中的两盆居然透着娇粉,在一众洁白的环绕下格外引人注目。
  她心里有个猜测,便即刻起身下楼,走到那木板车边上细瞧。
  那两盆粉色的花,也是栀子花无疑,除了颜色与其它几盆不同之外,其余都毫无差异。
  与她同被这两盆花吸引的还有两人,看穿着都是贺族人,一旁还候着几个丫鬟打扮的人,像是他们带来的。
  卖花的是个汉人,连暼都懒得暼青岚一眼,正专心致志地用蹩脚的贺族语给那二人介绍这两盆粉花的来历。
  “......我家附近的山壁里,偶然发现的......我媳妇为了刨根,差点摔断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青岚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两个贺族人。这二人穿得华丽,领口袖口都用金线绣了几层的花纹。那男人生得高大,正小心翼翼地托着一盆花端详。他戴着一顶笠帽,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他身旁的女孩儿身姿窈窕,乌发全都编成一根根细长黑亮的小辫子,用汗巾挡着脸,等他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
  作者有话说:
  4.30补:重要人物,和女主有莫大关系的人。
  以下是个新故事《娇软少奶奶怎么这样》(嘿嘿,在专栏内)
  武定侯府不成器的罗二少娶了位新少奶奶,是国公府的赵大小姐,
  这位新少奶奶人比花娇,身比绵软。只是读书如上刑,下棋只会弹棋子。
  而且日子越久,罗二少便越觉得此人和传闻中迥然不同。
  属下拉出寒光凛凛的长刀问罗二少:“大人,可是要属下结果了这贼女的性命?”
  罗二少剑眉紧锁,淬了星月的眸中闪过幽光:“非也,你就帮我猜猜‘葫芦不破瓢’是什么意思。”
  “……葫芦不破瓢,那不就是——十足的傻瓜?”
  罗二少听罢笑得酒窝毕现。
  这小姑娘肯叫他傻瓜了,那他离不打地铺的日子是不是不远了?
  【泼辣娇媚假千金与表面吊儿郎当的伪装大佬-先婚后爱、互相成就】
  注:
  1,温暖向双向治愈,真香甜文
  2,男女主都有马甲,男主不是真不着调
  3,1v1,双洁he
  📖 此花无日不春风·伶仃露锋芒 📖
  第22章 兄妹
  ◎......◎
  “哎呀,这有什么好看的,买了就是了。”那女孩贺族语说得急促,似乎很不耐烦。
  “也是。”那男人一笑,又浓又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要多少银子?”他抬头问那卖花的,侧脸现出极俊美的曲线。
  卖花的连连摆手:“这两盆是我的宝贝,不卖。”
  那女孩儿便更加坚持:“什么不卖。要多少银子你尽管说,我们出得起!”
  卖花的皱着眉想了片刻,一副忍痛割爱的神情:“好吧,鲜花配美人,既然这位姑娘这么想要,那就这个数吧。”
  他竖起食指:“一百两。”
  青岚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一百两她能买好大一片花圃了!还能顺带买下各种名贵花苗,年年种年年换,都不带重样的。
  这花分明就是在掺了染料的水中养了些时日,再插进盆里的。这种伪造稀罕花草的事在大景太过常见,连上当的人都少了,这些骗子竟就跑到外邦来骗人了。
  若是在蓟州卫,她立马就让人把这骗子抓到衙门去。可此处人生地不熟,她也不知这卖花的有没有靠山,不敢贸然出手。
  两个看花的贺族人一听说要一百两,也吃了一惊,但到底也没觉得太荒谬。那男人捧着花盆不放,似乎还是很想买的。
  青岚咳咳了两声,想等那男人看过来的时候,给他一个眼神。
  结果那男人一心扑在了花上,根本没反应。倒是那卖花的已经飞了个眼刀子过来。
  他旁边还停着两辆板车,两个推车卖花的男人目露凶光,还威胁似地朝她这边走了两步。
  青岚便看懂了。
  之前她只想着不能惹麻烦,但这几个骗子居然还仗着人多吓唬她,简直太猖狂!
  她思忖了片刻,低下头转回身去,朝着远离客栈的方向走了几步。
  余光里,那几个卖花的人见她走了就不再注意她。她便忽地调转了方向,脚步匆匆地走回来,经过那男人身后的时候用的贺族语喊了句“看花茎!看花茎!”,随即便一溜烟地快步跑远了。
  没办法,她功夫太差,真要动了手怕是会吃亏。只希望那两人能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枉她跑得这么辛苦。
  ——只消用指甲将花茎割破,看看流出汁液的颜色,应该就能想到那花不过是泡过染料而已......
  *
  翌日一早,大景特使一行人终于抵达库河城外。
  远远地,已看到城门大开,官道一侧的草地上候着一队骑兵。骑兵们穿着鲜艳的北颜军服,腰胯弯刀,骑在乌黝黝的马背上,整齐而威武。
  为首一人是武将打扮,身材魁伟,端坐于马上,身后大红银纹的斗篷在空中猎猎飘展,炽艳夺目。
  待他们离得近些,那人便翻身下马,迈着大步走到李得琳的车前。
  他看着应有三十岁出头,梳着北颜人的粗辫子,眉毛浓郁,双目如电,有种沙场上锤炼出的锐利。只是,不同于大多数贺族人的丹凤眼高颧骨,此人有双大而圆的眼睛、柔和流畅的侧颜,相貌更接近汉人。
  李得琳坐在车内,听青岚说北颜的远接使下了马,一颗心算是放下来。
  听说上一任特使来的时候,当时的远接使连马都不下,两边的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马上,僵持了将近半个时辰,谁也不肯先放低姿态。
  还好今日遇到的是个守规矩的。
  他从车上走下来,上前几步与这位将领见礼。
  青岚作为通事,见此情景自然跟上去,准备做通译。不料那位将领一开口就是流利又礼貌的汉语。
  “这位可是特使大人?在下布赫,受可汗之命在此迎接大人进城。”
  青岚的心猛地一揪。
  他便是布赫!这个名字她可是咬牙切齿地默念过上百遍了。
  师父曾说卫里的人偶然获得了一封布赫写给父亲的密信,信里的内容是布赫要父亲配合他行动,里应外合,却未讲明是什么行动。虽然师父严令属下不可乱传,但这事还是早早传到了京城,引得诸多言官弹劾父亲。
  她和师父不敢请朝廷派人寻找父亲,主要也是因为这封信。若是有朝一日父亲平安回来,这封信反而更能坐实他的罪名。
  所以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其心可诛!
  李得琳和布赫简单寒暄了几句,便算是见过了,众人复又翻身上马。
  青岚盯着布赫的背影,回想从前了解到的事。
  听闻布赫是因在北颜的西境战功赫赫,受封为昭武将军,后来才辗转回了库河,在世子麾下效力。此人勇猛无比,以一当百。或许是因他回到南边的时候北颜早已臣服于大景,所以父亲从未与他交过手。
  既然那封信的落款是他,那么这幕后之人最有可能是他,可他为何要陷害父亲?若这只是北颜针对蓟州卫守将的反间计,为何偏要以他的名义写信?
  青岚骑在马上,死死盯着布赫,觉得他这身猩红实在是刺眼,不觉间已经攥紧了拳头。
  许是久经沙场的人对潜在的危险总是异常敏感,布赫竟忽地转过头来看她。
  青岚似有些赧然地对他笑了笑,低下头去。她比一般男人单薄,瞧着文弱又白净,像个羞怯又无害的读书人。
  布赫便又转回头去。
  他们将将行进至外城门口,忽听不远处有人用贺族语唤他们等一等。
  青岚在马上回望,见一辆三匹马拉的车疾驰而来,扬起一片黄土。
  布赫见了那漆得乌亮、装着琉璃灯的马车,抬手号令手下的骑兵停下。
  那马车将至,缓缓慢下来,稳稳停到了青岚身旁。
  “又见面了,小郎君!”稍带些贺族口音的汉语。
  织锦的窗帘一挑,现出一张动人心魄的脸,一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趴在车窗上,俏皮地对她笑着。少女微微歪着头,一把乌亮的长发辫滑落到胸前。
  青岚一怔,她到哪认识这么好看的姑娘。
  那少女见她发愣,似嗔似笑:“你说你,就那样走了,让人家怎么想?”
  这话说的,实在容易让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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