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记 第2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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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五章 全因
  “不错,就是她。”在众人侧目纷纷交头接耳之时,钟步归点头未众人的猜测释了疑,“那剑修尊她如斯,再看他的年龄与修为,你等还猜不到他是何人么?”
  众人听得他的话语,再次愣了一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这当儿,终于有人开口了:“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想及连真人又与她关系不凡,还恰巧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会九幽十二剑的顾朗倒有个弟子,算来各方面当真是极为相符。”
  钟步归将目光转向说话的修士,话中赞赏不少:“不错,就是他!”
  “心性不错,人品不错,谦逊温文,不骄不躁,此子虽说第一眼看去并不明显,但胜在一个‘稳’字。”钟步归说道,“莫小瞧他,这样的人,往往是活的最久的。”
  这对于一向话语之中两边不靠,将官话当成常语的钟步归来说,委实已属不易。
  不过说实话的钟步归毕竟少见,说罢这话,他轻咳一声,便将此事略过,转身离开了,只余一众蜀山后进慢慢咀嚼他话中的深意。
  延绵青山,青翠苍峦,蜀山风景自然是与昆仑截然不同的。就像侠道与王道,昆仑与蜀山虽同属正道,到底是道不同的。
  将蜀山各处粗粗浏览了一遍,叶贞便道:“看罢蜀山,且观周围,我蜀山山底倒是有个紫川秘境。与昆仑山脚的晴峡谷一样,我蜀山也有上天赋予的礼物——便是紫川秘境。平日里紫川秘境并不对外开放,不过我叶贞虽然人微言轻。但好歹也修到了元婴。旁的能力没有。带你们去趟紫川秘境玩玩倒是可以的。”
  紫川秘境对葭葭来说并不陌生。不过展红泪与庄子桥却是第一回 得以进入,自然是比起她来多了几分期盼。
  叶贞与守护秘境的修士交换了牌子,将几人带入紫川秘境,望眼所见,只见满目数十丈高的青树郁郁葱葱,竟与一般茂密丛林无二。
  青山遍野,绿树环绕,这便是众人眼底所望之景。
  但是美则美矣。却,果不其然,一向最是奈不住的展红泪便开口道:“似乎与一般的秘境丛林并无二致。”
  好在叶贞也是性子耿直之人,是以不过笑了一笑:“自然。这紫川秘境虽名为秘境,可金丹期的修士便能随意进入。筑基修士凭借金丹修士的条子也能进入其中。真正说来,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更何况,这等关卡并不严密的秘境口,能有什么真正的好东西?好东西,早被前人取走了。”
  这话倒是实话。就如晴峡谷一般,最最好的事物早已被前人修士取走了。如今剩余的。大抵也就对金丹以下的修士还有几许吸引力吧!
  几人相视一笑,便不再提及。一路过去。全当游山玩水而已。路途之上星星点点的风铃草虽说不过黄级二品的灵植却胜在小巧可爱。紫色的花蕊配着嫩绿的叶芽,大片大片的铺展开来,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几人行了一段,展红泪玩性大起,一股脑的坐了下来,连声直呼:“好生舒服。”
  几人皆被她这话逗得忍俊不禁,也起了兴致,坐了下来,以天地灵植为铺,谈天说地,只差二两美酒,变成把酒言欢。
  几人兴致正浓,却偏偏有人见不得好,一声插了进来:“我蜀山的紫川秘境是你们随意游玩的地方?”
  这一声下来,当场一静。众人皆转头,蹙眉向说话的人望去,见到来人,皆是了然:叶贞在蜀山可说为人低调,没有与人相交,也不与多少人交恶,若说定要寻出一人来,那非那位穆师妹莫属了。
  被她这么一搅和,几人顿时失了兴致,性子火爆的展红泪当下差些没忍住,就要欺身上前,却被葭葭及时拉住:“这里是蜀山。”
  如一盆冷水一般,顿时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向叶贞望去,果不其然,她又站了起来,做息事宁人之态,转身便走。
  “又走?”那位穆师妹却沉默了片刻,忽然尖锐出声,“怎的?你灵根受损又非我所害?奈何做出这姿态?”
  叶贞脚步一顿,便是葭葭都没有料到,一向信奉“忍”字决的叶贞会突然回头,转身:“当年我二人与梁师姐外出游历遇险,我留下断后,你与梁师姐回去报信,但最后梁师姐陨落,只你一人回到蜀山,又并未立刻禀报师尊,二日后方才禀告师尊,我伤势因此伤重,灵根受损。这便是事情的全因。”
  叶贞的话说的不偏不倚,然而这话一出,却令在场的不仅葭葭等人,就是跟着那位穆师妹的几位修士也变了变脸色,警惕又狐疑的看着那位穆师妹。
  不怪众人想象丰富,只是,即便叶贞说话并不算的偏颇,言之凿凿之下,却还是将矛头指向了那位穆师妹。
  众目睽睽之下,那位穆师妹非但没有否认,反而还大方的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不错。”
  就在葭葭更要以为此女子是个奇葩之时,那位穆师妹又道:“看几位的表情,想来大都想的差不多。不怪尔等,就是我听了,都觉得自己似乎是那罪大恶极之人呢!”
  她大方承认,倒让葭葭大大惊讶了一番,目光转向那穆师妹,但见她面上有不满,有不屑,有骄傲,有孤高却惟独没有那种名为‘羞愧’的东西,不禁兴致又起。
  “我与那姓梁的回去报信,姓梁的陨落,乃是我与她争执之下动了手,她确实死于我手。”那位穆师妹说这话时一脸淡漠。
  只听周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叶贞肃了神色,看向她,心中蓦然生出一股难言的苦涩:哪怕只是怀疑而已,都比现下她这般直接承认了好。真是她杀了梁师姐。想及自己初拜昆仑,不与旁的女修交好,惟独只与梁师姐和她交好。一次普通的外出游历,却说明了她识人不清。就此交恶。她以无声对抗,最终弃剑修体,再不与她接触,并非是没有相问的机会,却一直没有问,或许是潜意识里仍然希望她不是那真正的凶手吧!可事实已被她亲口承认,确实是她杀了梁师姐又害了自己。识人不明,这便是真正的识人不明。
  那穆师妹丹凤眼眉一挑,眼中孤高尽现:“就是我做的又如何?你们想要告状的只管去告!那姓梁的师尊与师弟早已陨落,你等乐意为个已死的人报仇,就尽管冲我来好了。”
  声音骄横的不可一世,葭葭却渐渐松了原先紧蹙的眉,认真打量起了这位穆师妹:骄横,却心里亮如明镜:众人想要的是什么?众人围着她是为了什么,她清楚的很。这世上为个已死的,又无甚用处的人来得罪她的少之又少。可说围绕自己的这些修士所图什么,她看的一清二楚。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日我便说一说,我二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省得你整日里这般不冷不热的对着我,我也难受的紧。”那穆师妹说罢,转头,双目晶亮的看向葭葭,看到她饶有兴趣的神色之时,愣了一愣,却冷哼一声,又道,“就在你的新朋友面前。姓梁的师尊与你师尊一向咬牙较劲,你以为姓梁的真心待你?那次设计就是她所为,让你灵根受损,天才变庸才,不过,也不知她要是还活着,见了今日的你,会是何感受?”那穆师妹说道,抱着双臂,下巴高高扬起,即便是解释,也带着不可一世的态度,她又道,“我与她匆匆赶回报信,半路上她对我坦露了实情,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见我懒得理她,便动了手,或许是脑子里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输给了我。偏偏回到蜀山,我又起了愧疚之心,这不合时宜的愧疚之心要不得。待我将此事禀报上去,已是两日后了。”
  那穆师妹扫了一眼周围修士或惊愕、或不信、或好奇的目光,只将目光转向叶贞,见她惊愕又愧疚:“我……”
  那穆师妹不以为意,冷笑:“你确实是我害的,我没提早回禀师门。那姓梁的也是我杀的。就是这样,那又如何?你要报仇就只管来好了,我穆小凤等着你!”
  直到此时,葭葭方知有些事是很难以一个单纯的“好”或者“不好”来形容的。就如穆小凤,杀那位梁师姐是为叶贞,但偏偏又不合时宜的起了愧疚之心,最后又害的叶贞灵根受损。所以梁师姐是她杀的,叶贞灵根受损也是因她而起,对叶贞来说,若说原先是恨穆小凤的,那倒还不至于,但总是能够以无视她的姿态来对待她。而如今,虽说结果未变,可当知道了她当年杀梁师姐却是为了自己,想来叶贞才是最难办的那个把!
  葭葭转头看向叶贞,见她嘴角的笑意变得愈发苦涩了起来,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穆小凤带着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但余下的,叶贞却是满心的不是滋味。
  第五百二十六章 梁上君
  直到此时,葭葭才觉得前几日自己为这位穆师妹做了个“奇葩”的判断,委实是轻率了,奇葩倒不至于,一个“奇”字倒是占了。
  叶贞心里有事,再与几人游览之时,便有几分心不在焉。这般明显,几人眼明的很,便道出来时日不短了,就要告辞。
  叶贞苦留无果,自也知晓自己心不在焉,便点头应允了,只是又道:天黑路不明,明早送她们出山。
  是夜,盘腿坐在叶贞给予她的屋中打坐修炼,沉静了几日的玄灵突然出声:“有人?不,有器灵!”
  葭葭睁眼,她方才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便被玄灵唤醒了,想了想,取出一枚隐息符,手掐几个法决,但见身旁多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连葭葭,她起身,隐于一旁,静静等待着来人。
  面前一晃,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似乎上天也看不得做贼之人,一轮皎月的月光自窗外照了进来,清晰的现出了来人的面目。
  “居然是他?”葭葭惊讶不已。
  “谁?”玄灵身处混沌遗世之中,看不清外头。
  “雾影,就是祖师爷仙府那个府灵。”葭葭答道,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
  看他双手十指荧光点点,如梦似幻,如飞动的流星一般飞向她的身侧,将她那分身环绕起来。
  半晌之后,便见分身之上那枚钧天破月指环“噗通”一声落了地,激起了一声清脆的回响。
  雾影撇了撇嘴,上前拿起钧天破月指环,开始捣鼓了起来。
  若是不了解的人,恐怕要被他的举动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可葭葭却不是。同样的场景,她并非未曾见过。当年欢喜与袁老出手相助执法堂之时,便与此情此景一模一样。
  “原来雾影竟还会通灵一道。”葭葭叹了一声,“不过我很好奇。学通灵一道要赤子之心,他么?竟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有赤子之心的人。”
  当年她在明昭峰修行。受马老庇护,自然也知晓袁老挑选徒弟的标准,欢喜便是因为有赤子之心才被袁老选中的。可眼前这位,当真是上看下看都不像有赤子之心的人。
  “他是器灵。”葭葭疑惑间,玄灵开口了,“而且还是人修转为的器灵,或许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通灵的传承,与他有没有赤子之心并无多大关系。”
  “原来如此。”葭葭叹息一声,却不打算任他继续作为下去,突地现了身。那厢正捣鼓着钧天破月指环的雾影只觉手中一轻。再看去时哪还有钧天破月指环的影子。
  抬头惊愕的看着突然现身的葭葭,雾影心中狂跳,一时间话不由己:“我……我……你……”
  说了半日无果,葭葭冷笑,也不说话。五指成抓突袭而上,一下擒住雾影的肩膀,钧天破月指环之中置于一角的天罗地网陡然出现,将他罩在了网中。
  做完这一切,便出了屋。直奔叶贞屋内:“叶贞,可知晓明玉真人住在何处?”
  叶贞愣了一愣,看着那被葭葭贴了一枚“消音符”,眼珠乱换的雾影:“他是……”
  “梁上君!”
  叶贞了然,同为蜀山修士,尽管此事与她毫无关系,面上还是有些罩不住,看了一眼这位器灵,朝葭葭点了点头:“随我来吧!”
  “嗯。”葭葭应声,跟着叶贞走了出去。
  一路直奔明玉真人的住处。
  她二人飞行前来,并未刻意收敛自身的威势,是以身上属于元婴真人的威势一览无余。
  这点威势虽然不强,可就在近处的明玉真人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起身出门,见她二人携手前来,明与真人可不以为自己有什么能耐能让她二人不顾夜半直奔而来,他目光一闪,落到了葭葭手上网罗中的雾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二人方才落下,明玉真人便大步向前,行至二位跟前:“是小女管教无方,此事江某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葭葭也不说话,将雾影放了出来,取出消音符,又在雾影身上一拍,但见雾影方欲逃窜而去的身子立刻一僵,不再动弹。一掌之下,便堵了灵气流通的活脉。
  “交待不敢当。”葭葭拱手向明玉真人行了一礼,眼波转到了一旁的雾影身上,轻笑一声,又继续道,“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想要我什么东西?”
  明玉真人剑眉一横,看向雾影:“说。”到底大葭葭那么多年的年纪不是白长的,单单那阅历与收放自如的威势就不是葭葭所能比的。
  雾影一惊,大抵还记得明玉真人是江微雨的父亲,也就是自己主人的父亲,算得自己人,心下大定,老老实实的回道:“那把飞剑。如此好剑,我想偷来给主人。”
  葭葭一听,顿时乐了,抱着双臂看向明玉真人:“听说蜀山修士,两袖清风,侠骨柔肠,原先葭葭还不信。现在却是信了。果真两袖清风,若是令千金缺把飞剑,葭葭倒是愿意禀报师尊,送令千金一把。”
  葭葭的嘲讽,明玉真人定然不会听不出来,他愣了一愣,半晌之后才悠悠答道:“不必了,此事微雨定然是不知晓的。本座向你保证,他定然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葭葭笑的欢快:“是么?但愿如此。”
  虽说口中答的欢快,但面上那表情却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下面子?明玉真人冷下脸来,回头狠狠的剐了一眼雾影:“放心。”
  见明玉真人冷下脸来,葭葭也不欲逼得太急,拱手一礼,与叶贞转身离开。
  她二人才一转身,明玉真人右手食指与中指不知何时间已多了一张明黄色符箓,符箓无火自燃,在漆黑的夜中更似明明灭灭的火蝶,于空中飞舞,美丽却短暂。
  他一脸沉霜,让一旁的雾影心有忐忑,只在一旁拿眼角不停的偷瞄他的脸色。明玉真人未说一字,半晌之后,那道白色倩影姗姗来迟:“爹爹,寻微雨做什么?”
  明玉真人蓦地伸手指向一旁的雾影,鼓风的衣袖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他去偷取姓连那丫头的无锋剑,你知不知情?”
  声音干涩,不似以往的温和,江微雨心头一跳,连忙跪了下来:“爹爹息怒,此事微雨并不知晓!”人说父女连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明玉真人生气了,江微雨比任何人都要察觉的清楚。
  看到江微雨面上的惊愕不似作假,明玉真人冷哼一声,面上稍霁:“微雨,为父不想再看到他,你明白为父的意思。”
  “可是……”江微雨张口方欲狡辩上两句,在看到明玉真人的脸色时,一惊,却又仍有些不舍,“雾影他……”
  “微雨,师尊绝非不通情理之人,定然是雾影做了天大的错事,才引得师尊如此。”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无形中为江微雨心中摇摆的天平一方加上了重重的一道砝码。钟步归挑眉,好歹也是自小青梅竹马的女子,即便只是个器灵,却也是个男子,时时刻刻在一道,总叫人看的不舒服。
  江微雨终于点头应允,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一旁的雾影面如死灰……
  在叶贞三番四次的致歉声中,葭葭、展红泪与子桥三人出了蜀山,几人并未打算直行昆仑,心道左右都出来游历了,不如边走边看,许有多余的惊喜也说不定。
  葭葭等人暂且不提。
  昆仑。藏剑峰。执法堂。
  看着那被一剑穿心,神魂俱灭的男子,秦雅居高临下,看着这张脸:赫然竟是顾朗的脸。
  一旁的诸星元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将手中一支玉简递了过去,拍拍手,有些夸张的叫道:“他想来就是当年杀了妙桐禅那个人!”边说边拿眼睛看向一旁的长发横批,表情淡淡的妙无花。
  妙无花并未看任何人,可在场的一切却似明镜一般直映他的心底,淡淡开口:“本座知道了!诸星元,你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在本座面前强调!”
  诸星元抽了抽嘴角,撇过脸去,好在他脸皮够厚。
  “九幽十二剑,一声震神州!”秦雅看向手中玉简,连眼皮都不曾抬起,“诸星元,你莫告诉本座,这般浅显,你参不透其中之意。还要拿来问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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