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记 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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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幅模样看的葭葭心底涌出几分感动之时,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古怪,却也说不清楚哪里古怪。
  正踌躇间,李忘真已然转身,肃起了一张脸,抬手一挥:“蜀山、昆仑两派小辈,随我撤离这里。”
  “喂喂喂,还有我们啊!”同样被困住的方真人、甄亦柔与陆舟虚连忙嚷了起来,“奶奶的宁无缺,你跟昆仑、蜀山两派的事要如何我等都管不了,先将我们放了。”
  “呵。”宁无缺冷笑着看了他们一眼,不去理会。
  方真人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害怕,忍不住吞了吞唾沫,辩解道:“那丹青书意里头的事情你还记恨着?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好歹也算成大事者,别那么小气嘛,哈哈哈!”
  “做梦!”宁无缺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待到昆仑,蜀山两派小辈快要撤出这里之时,从伏青牛手中接过了仕魔剑,手中却猛地一翻,但见自那一方符箓大阵边角处开始扩散,竟有延绵了数里,这模样,葭葭只觉得有些眼熟,而后便听宁无缺笑了起来:“阵法有阵中阵,符箓也能如此的布置。仕魔剑我要,你们的性命我也要。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伏青牛闻言大惊:“宁无缺,你我二人方才说好的呢,我留下,让小辈们离开!”
  “眼下局势在我手中,你能奈我何?掌局者是我,不是你。”宁无缺说罢,伸手便拔出了那柄仕魔剑,伸手一劈,直向一人,伏青牛被困,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仕魔剑向那人袭去,只得高呼:“秦雅,快躲开!”
  眼看那仕魔剑当要斩下,众人只觉那一瞬间,自符箓大阵中央,升起一道清气,此灵气清浅至极,端端靠近便有一种涤荡灵魂之感,一道人影“倏地”冲向了宁无缺,一剑斩下,他以双指抵之。
  宁无缺本是藏神后期的修士,这一剑之下,威力自然不凡,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伏青牛的破落草帽碎成了两半,一道人皮面具,自正中裂开,受了那一剑之人的容貌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赫然是如今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第一位进阶出尘的妙无花。
  也直到此时,葭葭才明白那种违和感来自哪里,眼前这跟随了他们一路,被他们当作“伏青牛”的竟是妙无花。
  人人只道昆仑妙无花不理外事,却不知他这一手却如此精髓,便是他们也不曾发现。
  “妙真人挨了仕魔剑一剑。”一旁的顾朗忍不住喃喃,“若是仕魔剑斩人气运之事是真的,那便糟糕了。”
  而那挨了这一剑的妙无花当下便坐了下来,脸色发白的盘腿调息。
  宁无缺愣了一愣,似是也没有怀疑过那与他说话的伏青牛竟不是本人,不过眼见一剑斩了妙无花当下大喜:“哈哈哈,拿天下第一人开刀,我这仕魔剑果然不凡。”
  说话间妙无花已然入定,大片大片的灵气涌入他的体内,出尘的境界本就是在场中人除却妙无花之外,谁也不能达到的,是以只知晓他现下在不断的吸取着灵气,除此之外,却什么也不知道。
  秦雅更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妙无花,久之摇头叹息:“雅平生不欲欠人恩情,今日妙师祖替我挨了这一剑,雅当真是百死不能报其恩德!”
  李忘真更是愣愣的看着妙无花,不解又茫然:“我只知晓修士修行不易,理当更为惜命才是,为何?妙无花是如今人修中最靠近飞升境界之人,为何甘愿挨这一剑?斩人气运,后果不堪设想。”
  宁无缺手中举着仕魔剑,待要上前继续,却被自妙无花身边的护体灵气所伤,不能近其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妙无花睁眼起身,上前一步,葭葭只见他自脚下蓦地开启了一道红莲,层层叠叠之繁茂,实乃她平生仅见。
  这朵九层红莲硕大无比,摇摆端方,几乎将妙无花整个人包含在内,红莲之下,梵音渺渺,悲歌万里。
  一旁同样被困的动弹不得的方真人大惊失色:“妙无花竟在此时进阶出尘中期了。”
  大抵是身上有一件能看透修为的法宝,方真人惊讶至极,孰想被仕魔剑这一剑砍下,意料之中的斩人气运并没有出现,反而还叫妙无花进阶了出尘中期。
  “何为修仙?修的是仙人之道。”妙无花低首,眼中无悲无喜,“佛修的湮灭说到底不过是如今修真界弱肉强食的法则之下,心灵不涤罢了。修至如今,舍生而取义,此乃佛修总纲。弟子愚钝,直至如今方才领悟。修真界的法则,不应当只有得,还当有舍。舍得舍得,一舍一得,此乃天地平衡之道。”
  桎梏在出尘初期百年不进,寻寻觅觅间,妙无花隐有所感,却无法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他修云开书院,也是有感而为之。大抵所谓飞升也与舍得、因果二字有关。
  “怎么会这样?”宁无缺捧着仕魔剑惊诧不已:不是斩人气运么?怎的反助他突破?
  方真人闻言更是双目大亮,十分欠揍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往这儿劈劈看,我想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准一劈我就入出尘了。”
  “姓方的,宁某记性好的很,不用你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宁无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宁无缺本就不是什么善类,丹青书意中的事情也记得牢的很。
  感悟过了,妙无花整个人更放佛蒙尘的明珠,大放光明,就这般靠近他,似是便能察觉到一股浩然清气。
  叹了三声,妙无花这才抬头向宁无缺看去:“你与秦家到底有什么恩怨?拿到手第一件事为何是去斩落秦雅的气运?”
  “此事与我没什么干系,宁某是个小人,只是纯粹见不得所谓的‘君子’罢了。”宁无缺冷笑,“就是看不顺眼而已,没什么理由。”
  妙无花静静的看了他片刻,问了个众人皆想知道的问题:“你何故与秦雅如此相似?”
  “什么叫与他如此相似?”宁无缺冷笑,“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与秦止才是同辈人,也就是先有的我,才有的秦雅。这话你当问成他何故与我如此相似?”
  “也可。”妙无花不与他做口舌之辨,问道,“他何故与你如此相似?”
  “我怎的知晓?”宁无缺冷哼了一声,“许是他见宁某长的好,故意朝着宁某这相貌长的。”
  “不知所谓。”路泽摇了摇头,目光在宁无缺与秦雅之间来回逡巡:虽说估摸着这二人之间应当有什么联系,但看着宁无缺这个模样,生生是一点都不配合。
  而秦雅,也是一脸淡然的模样,放佛宁无缺跟自己相似的长相毫无所谓。
  “你既不想说,我便不问了,我瞧着秦雅也是丝毫不知,你若是实在是想要拿他开刀,想要杀我昆仑的人,也得先问过妙某才是。”妙无花轻声道,对着这柄高阶修士人人皆惧的仕魔剑丝毫不惧,漠然的看着这柄剑。
  虽是这幅漠然的样子,但在场的昆仑、蜀山两派修士皆心中大定,放佛妙无花在此,便有了天大的依仗,这便是所谓真正的强者能带给人的力量。)
  第七百五十八章 拦截
  宁无缺低头捧着仕魔剑不语,虽然击中了妙无花,反助他进阶,但明显宁无缺并不以为意,只是冷笑的看着众人:“怎么?妙无花进阶了,你等便有了底气不成?”宁无缺说着将仕魔剑拿在手中扬手一挥:“且看看谁敢到我剑下来。”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莫辨,妙无花有没有事着实还难说的很,这关头,当真谁也不敢贸然得罪了宁无缺。
  “宁无缺,收手吧!你可以引动这符箓阵中阵,妙某也能同时出手制住你,两败俱伤难道就是你所求?好不容易拿到了仕魔剑,还不待一展宏图便要与我等拼上一拼?”妙无花劝道,“便是你拿了仕魔剑,我也不希望今日有人命送于此。”
  宁无缺阴沉沉的盯着众人,迟迟不愿退步,站了许久之后,只觉脚下发烫,不由低身望去,这一看却是大惊失色,但见不远处一条符箓带不知何时竟偷偷缠上了他的脚踝,一根微不可见的细长银丝悄然的绑在他的腿间,也不知是由什么材料所制,一时半会儿竟是挣脱不掉。
  “我劝你今日拿到仕魔剑便收手吧!”说话的正是昆仑那位精通阵法的女修,方才他只顾着与妙无花说话,一时间竟不知什么时候她做下了这等小动作:“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去解开它了,除非此刻萧白夜就在你身边,否则没有几天的功夫,你是弄不开的,放我等离开!”
  “果然昆仑蜀山尽是阴险狡诈之辈。”宁无缺冷笑,只是沉默的看着众人:他为今日这一事准备了几年,若非途中有仕魔剑这一茬,他早就动手了,眼下要这般放这些人离开,却又有几分不愿意。
  挣扎了许久,宁无缺似是终是妥协了,挥了挥手:“给你们两个时辰,速速离开,否则便不要怪宁某不客气了。”
  妙无花这才微微颔首,一扫衣袖,转身与葭葭等人前行了几步,却忽地停住了脚步,回望宁无缺,目光在仕魔剑上略略一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恕妙某直言,君这把仕魔剑邪气凛然,不祥。有些时候,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与你无关。”宁无缺看都没看妙无花,而是抬起了手,“你走吧!”
  看着蜀山、昆仑一行人并方真人等人的离去,宁无缺久久的站在符箓正中不言不语。
  直至夕阳西下,终于有人自丛林中携衣袂而来,走至宁无缺面前。
  宁无缺抬眼望向那个华服锦衣的男修,不解又好奇:“我着实不明白你与昆仑到底是何等的关系。说不舍昆仑吧,又甘愿帮我这个忙,布下这层层叠叠的符箓阵中阵;说厌恶昆仑吧,方才你若是出手,联合我等,将他们这群人尽数击毙在此也是可以待得。”
  面前的修士沉默不语。
  宁无缺又道:“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只有胜者才有资格置喙未来。便如我宁无缺的先祖一般,因为输了,便只能堕入魔道,否则十几万年前的藏剑峰不该姓秦,该姓宁才是。你到底在想什么,萧白夜?”
  原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响动神州大地的昆仑叛修萧白夜。
  萧白夜不语。
  “你如今的修为可不比妙无花差,方才若是出手强留,他们又在你的符箓阵中,怎的说也是你的赢面更大一分,为何不动手?”宁无缺的不解太多了。
  “我二人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宁无缺我帮你这一回,也只这一回,剩下的事情与萧某无关。”萧白夜道,虽是语气淡然,却不乏警告之声,“还有,有些事情不该管的,你还是别管了。”
  “我是不懂你。”宁无缺也不以为意,紧了紧手,将仕魔剑抱在手中,“不过宁某可不会就此罢了。”
  “随便你吧,你好自为之。”萧白夜点了点头,转身欲要离去,却听宁无缺在身后问道:“萧白夜,有件事我好奇的很,你若是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什么事?”萧白夜侧了半张脸,问宁无缺。
  只听宁无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人人都道昆仑高层有内鬼,而你叛出昆仑,众人便道是你,我想问问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萧白夜说罢转过了身子,起步离去。
  宁无缺站在原地,脸上颇有几分玩味之色:“天纵奇材又如何?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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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无缺这一方暂且不说,便说昆仑、蜀山两派修士一路直行千里,终到分别之际,李忘真仍有些悻悻然的模样,劝告妙无花:“你小心了,宁无缺恐怕不会轻易罢手。这次如此声势浩大之下,恐怕他对你们恨之入骨。此人胸中颇有丘壑,想来手段也非比寻常。”
  “我知晓了,多谢相告。”妙无花点了点头,目送李忘真一行蜀山修士的离去,转身挥了挥手:“回昆仑。”
  因着好歹也有数十个修士,数量不在少数,大家便未急赶,但也速度不慢,向昆仑方向飞去。昆仑是他们门派的大本营,有护山大阵在,想来要好得多。
  一路行出万里之遥,秦雅不动声色的行至妙无花身边:“妙师祖,你,你受那仕魔剑一击,可有什么不适。”
  对上秦雅略有几分尴尬的表情,妙无花笑了笑,答道:“还好,你无需自责,更何况,受他这一剑我反而得以进阶,我看仕魔剑的传说也不过如此罢了。”
  秦雅低首,面色不变:“那柄仕魔剑总是少辛的手笔,我总觉得此物有些问题。”
  “放心,我自有打算。”妙无花说着朝秦雅点了点头,便阖上了双目,这模样是分明不打算再说了,秦雅不得已,只得作罢。
  一路直行,算算日程还有三日便能达到明定城了,可以说这一路也将近到头了。就在众位昆仑修士长吁一口气的同时,宁无缺终于出手了。
  见着带了一群人前来拦路的宁无缺,众人不由皱眉,诸星元更是摇头叹道:“宁无缺,我若是你,便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你手上这把仕魔剑闹得人尽皆知,普天之下,想要此剑的人多得是,你便不怕剑被人抢了?”
  宁无缺不以为意:“好说,只让我砍秦雅顾朗二人两剑便成!”
  “何故如此执着?”诸星元嘟囔了两声,心道还好早将仕魔剑在宁无缺手上的事情散播了出去,宁无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想必不久之后便少不了贪便宜捡漏的修士前来,届时,他们自可借此脱身。
  此次出行的是宁无缺所在的修罗派、生死门与合欢宗三大魔门对昆仑修士的追杀,其实说到底说追杀也说不上,不过是宁无缺耿耿在怀,想要砍秦雅顾朗二人两剑,或者说想要斩落两人的气运罢了。
  “也叫你二位天生便拥有一切的人尝尝气运斩落的滋味。”宁无缺勾起了唇角,不过这次,他如此托大的缘由在于他身后站着的游拈花,修为似是也已入出尘,但具体何等修为想来除却妙无花,无人可知。
  游拈花大抵从名字二字就能看出他所习功法与佛道颇有渊源,而妙无花所习的更是当年的昆仑高僧善无畏所创的《彼岸长生术》,此功法可以一路修行至藏神,而藏神过后该当如何,全由善无畏留下的只言片语与手札笔记个人领悟,可以说妙无花是个中的翘楚。
  如今天下,最接近早早湮灭的佛门中人的两人便是眼前这二位,只是不成想有朝一日,这两人也要习成对手。
  游拈花见到众人,不由失笑,而后轻叹了一声:“我无意与昆仑诸位为敌,只是绶命而已,不得不从。”
  普天之下,有谁能对游拈花这个修为已至出尘的修士绶命?除却少辛不做他想。
  “十几万年前的旧怨罢了。”游拈花轻叹了一声,眼底现出悲悯,“你宁家只能永堕魔道,秦家虽在昆仑名声赫赫,但人才凋零,十几万年前的繁盛不复存在,如今更只剩秦雅与顾朗二人。宁无缺,你当真要执意如此么?”
  “游真人,你莫劝我了,我意已决,宁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二人逃脱。”宁无缺道,“真人只管听命出手便是了。”
  “欸,也罢。”游拈花说道,看向妙无花,“我二人一战其实可以避免,只要你我二人皆不插手,便让此事交由宁无缺与秦雅、顾朗二人解决可好?”
  “我不知斩人气运一事的真假,但秦雅顾朗二人皆是我昆仑大才,怎能被人斩落了气运。先前妙某挨了那一剑,理当还清了才是。是宁无缺不会算这笔账。”妙无花摇了摇头,“我前路气运未卜,不能叫他二人冒这个险。”
  “你自己蠢罢了,怪不得别人。”宁无缺冷笑,有仕魔剑在手,横扫一切剑修余威,便是顾朗没了本命飞剑,秦雅以身修剑又如何,只要是剑修,无不要栖息此剑余威之下。)
  第七百五十九章 王道之战
  “那如此,我二人这一战不可避免了。”游拈花摇头叹道,“这世间,我当真最是不想与君为敌。”
  “请吧!”妙无花说着翻手而出,掌上生花,待得凝聚起的花形已成实质,眼看二人之间局势一触即发。
  便在此时,秦雅出手制止了妙无花:“妙师祖,此事你等不要插手了,便交由我与宁无缺一较高下吧!”
  秦雅说着,转身看向宁无缺:“我不清楚个中的隐秘,但从几位的只言片语,外加秦家的状况也能猜测到一二。秦家宁家的相争我也并不知晓……”
  话未说完,便被宁无缺冷笑着打断了:“好一个不知晓。你不知晓,秦止倒是清楚的很。还妄想恢复秦家昌盛。十几万年前,秦宁两家原本都是明定城中赫赫有名的剑修世家,若非那一次比试,害的宁家背负骂名,何故会被当时的昆仑掌门宋远山连同昆仑七秀指责,不得已,只得出走魔道。若单单是此也就罢了,可当时位出昆仑七秀之一的秦清钺与苏元紫那等关系谁人不知?他二人为防我宁家作乱,不但迫使问我宁家出走外荒,还生生的打上了血脉的烙印,得此血脉,永世不能修习昆仑正统道宗,便是我宁家入魔道也是被逼的。”
  “还有这等事?”秦雅皱眉,开始寻思记忆,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曾听闻此事,便是与秦清钺有关的记载,也不曾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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