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也让给我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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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介绍词说完,须臾之间,礼堂陷入黑暗之中,仔细盯着舞台的齐珩双眼失去对焦,视线一片朦胧,思绪在脑海乱绕,随即一段记忆被拉扯而出。
  “喂,把那个给我。”齐珩看着背对着他坐在地毯上玩乐高的人,颐指气使地指挥他。
  十几秒过去了,面前的人纹丝未动。
  “我和你说话呢,齐珉!”
  “……”
  “行,你等着。”齐珩跺了跺脚,跑出房间。
  齐珉没有去在意他的想法,只是乐得清闲,继续拼着他的乐高。
  “妈妈,你看,哥哥一个人玩乐高,不让我玩。”
  “家里不是还有别的吗?”
  “哥哥的这个就是更好玩!我不管!我就要!”
  “好好好。”
  齐母向来宠溺这个小儿子,转头对着早已起立的齐珉轻颜悦色地说:“齐珉,要不你让一下弟弟吧,还有这么多玩具呢,你再重新选一个。”
  “妈妈,可是我也想玩这个。”
  齐母听到不满意的回答,眼睛眯起,语气重了些,“齐珉,你是哥哥。”
  “……”
  “我早说了,让你给我吧。”此刻的位置对换,齐珩手里把玩着零件,挑衅地看向他,“哥哥?”
  好像连上天也在为齐珩的胜利奏乐。
  伴随着空灵的弦乐,厚重的黑色帷幕被一点点拉开,灯光充斥整个礼堂,又缓缓聚集至舞台中央。所有人的视线顺着光亮移动,亮得有些晃眼,只能看见光束包裹着一位身着华丽裙装的女人。
  惊呼声在礼堂各处响起,又迅速收回,生怕扰了台上的气氛,于是只有悠扬的竖琴声还在空中不断漂浮着。
  两旁不断喷射出来的干冰,逐渐蔓延舞台,犹如云雾被她踩在脚下,此刻她是掌握此块空域的精灵,手中的竖琴就是她的法器,手指不断地在琴弦上飞舞,连贯空灵的旋律将听众带入另一个空间,仿若一个虚拟的梦幻之城。
  齐珩不会认错的,眼前这个操控局势的主人公分明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台上的贺祈仔细着手中的琴弦,台下的齐珩注视着她,只有他明知这是一场梦境还自愿入网。
  他的视线终于在这一刻找回聚焦点,低声呢喃:“这回也让给我吧,哥哥…”
  表演完的贺祈收获了全场最热烈的欢呼,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舞台,没想到会在后台的休息室遇到不速之客。
  “你怎么在这?”贺祈面上满是疑惑。
  “刚刚的表演很精彩。”贺知砚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
  看着贺祈得意的样子,贺知砚眼含笑意,“嗯,你做什么都做得很好。”
  贺祈撇嘴,从上到下扫视一遍贺知砚,“那也没有吧,挑初恋这件事,我就没选好。”
  “是吗?那你下一任可要好好挑,需要我给你推荐吗?”贺知砚不恼,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行啊——”贺祈话音未落,被人从身后虚空环住。
  “我怎么样?”
  “贺知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四年前一声不吭地就出国,中间一点联系也没有。在我快要把你忘记的时候,又回来招惹我。”贺祈没有由头地突然对贺知砚发难起来,或许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在各种情绪积压之下,听到他类似勾引的话,终于还是爆发。
  贺知砚快要将她揉进怀中的双手停滞,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我的感情在你那里就这么不值钱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没有。”他的双手失了力气般垂下。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一个解释。”贺祈的余光抓住了这一幕,眼眸也垂了下去。
  “我…我们换个地方聊,行吗,等我安排好一切。”
  “又是这样,”贺祈回头与他对视,眼里蹦出的火星,快要将这儿点燃,“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每次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不告诉我任何事情,你做什么都有你的道理。”
  “可我不是小孩了,我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和我谈恋爱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可你为什么总有这么多顾虑呢。”说得越是上头,她的眉心就皱得越紧。
  贺知砚没有躲避她的视线,心疼的眼神包容着她的怒火,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要对我们的未来负责。”
  “负责?是指莫名其妙把我扔在国内,一个人远走高飞吗!”贺祈整个人没了力气似地倒在他身上,一如既往的温暖,反而让她眼眶愈发湿润,最后只好低头掩盖,她不允许她做先示弱的那个人。
  “对不起,小祈,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别把我推开。”贺知砚现在终于敢把她紧紧拥住。
  贺知砚的懊悔、心疼全部融进了这个拥抱,手臂紧紧地锁住她,两个人仿佛要在相拥中窒息。
  他想过的,如果贺祈不喜欢他了,没关系,他会主动,如同四年前的她一样。
  “笃笃。”
  “贺祈,你在里面吗?”是齐珩的声音。
  “笃笃。”没有得到回答的齐珩又敲了几下门。
  刚刚酝酿到一半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散,贺祈反应过来,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还未捂热的怀抱中脱身,“进来吧。”
  “做什么呢,让我等那么久——”齐珩推开门,看见屋内一个陌生男人,话音一转,“这位是?”
  贺知砚立刻没有回答,他也想知道贺祈是怎么介绍他的,即使是她们丢失了四年的时光,可过去十几年的相处,贺知砚不信贺祈会忘得一干二净。
  “我哥。”
  虽然是意料之中,贺知砚还是有点小失落,不过在这位让他感到有危机感的男生面前,并未展露半分,迅速接上话茬,“你好,我是贺知砚。
  齐珩态度莫名端正了很多,“哥、哥哥,您好,我叫齐珩。”
  “你紧张什么?”贺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第一次见家长嘛,我还不是怕给你丢面子。”刚刚为了避嫌,贺祈特地离贺知砚站远了些,没想到给了齐珩可乘之机。
  “你还真入戏了。”贺祈也小声回应。
  看着她们两亲昵的模样,贺知砚藏在西装裤兜里手不自觉攥紧,“小祈,这位是你朋友吧?”
  “还没仔细介绍,我是贺祈的男朋友,哥哥好。”趁贺祈还没反应过来,齐珩抢占先机,齐珉真是不好意思,这回我又赢你一次。
  “是吗,没听小祈讲过啊。”贺知砚的笑意未达眼底,他现在非常不好。
  这就是她的男朋友吗,看着不怎么靠谱,这幅宣誓主权的幼稚样,她怎么会喜欢这种。贺知砚心里狠狠地将他们两人对比一番,觉得自己完胜后,稍微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你不也很多事没和我讲过吗?”贺祈显然还没从情绪里完全脱离,说话都带上些怨念。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事无巨细地告诉你。”贺知砚往前挤进她们两中间,低下头向她求饶。声线并没有压低,他就是故意说出来给齐珩听的。
  放在以前,贺祈没想过竟然有一天能看到贺知砚对她撒娇求乖。他真的变了好多,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齐珩看着兄妹两你侬我侬的场景,他竟然生出些许醋味,原来兄妹和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差这么多吗,不过他无法直接进行对比,毕竟他们家的情况也不常见。
  “对了,我来找你是等下要颁奖了。乔仁希她们悄悄算过,今晚评分最高应该是你,走吧?”齐珩被意外的“见家长”环节唬住了,现在才想起来正事。
  “好。”贺祈转头看了眼贺知砚。
  “去吧,我不走。”只消一眼,贺知砚就明白她的意思,给足了她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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