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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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三年的磨练,本该让一个人的心情变得更加平静,因为星光是太虚幻的东西,它摸不到,也触不到,追逐得太久,难免会身心俱疲。
  可对阮薇来说,谁能真正体会的到,当初的锐气与梦想被磨平太多,即使今日奖杯到手,身边的一切都物是人非,有了不同的伙伴,甚至还发生过不少令人难以想象的糟糕事态,她才会倍感珍贵。
  年初时被爆出的色/情视频、因为与朗赞的感情与入戏过深而罹患抑郁症,前不久又刚被以为是带着团员进行聚众淫/乱吸/毒的“毒后”。
  时光一去不复返,唯有记忆记得,那些曾经为了理想拼搏的日子。
  所以轮到阮薇站在领奖台前,她握着话筒,却失声痛哭。
  她哭得那么伤心,以至于仿佛得了第二的是她而不是简书蔓。
  可是谁能真正代她来体会,就连她也只能在雨过天晴时回头看,那些承受过的痛苦变作通往辉煌荣耀的垫脚石。
  今天的成功终于让她能够相信,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一段、一段的艰难时刻,只要能走出来,未来就是一个新的故事。
  当初,谁能想象的到呢,曾经连团队关系都处理不好的女孩儿,却在如今凭借《我王陛下》ep拿下唱片销量冠军,以《惊春》亮相国外电影节,以《机械强袭》进军好莱坞,成为二度夺冠的总选女王!
  所以,哪怕是要给别人带来希望的,哪怕是在全国乃至全球的直播节目上,她哭过的眼中像有瑰丽宝石,散发夺目的光芒。
  全场发出当晚最热烈、最震动的掌声与欢呼,似乎所有人都在安慰她,都在祝贺她。
  不少粉丝一边热泪盈眶一边还说着seven不要哭!
  可是他们自己都无法抑制泪水,哭得这么悲伤的阮薇,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在喜欢阮薇的粉丝眼中,这姑娘即使在遭遇恶毒诋毁的时候,都是用一种坚毅的态度面对大众媒体,她的泪水给人的冲击太大,像有一种触动灵魂的震撼,直击每一个人的心脏。
  阮薇长长地喘气,仿佛一个字都无法倾诉,先后分了四次给观众们鞠躬。
  她终于稳定下情绪,才说道:“一下子想到很多……这一年对我、对团队、对大家,前前后后,66续续地发生了许多问题,有高兴的,也有不那么愉快的,但是我们,都还是坚持下来了。”
  她说着,又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这些日子以来,外界对我们的误解、包括流言或者,绯闻,这些都没能阻挡队员们前进的步伐,我想成功的唯一途径,就是在不断的失败中永不放弃。”
  是的,从最初的生涩,到现在唱功、演技、舞蹈各方面取得长足的进展,阮薇的人气也一路飙升。
  现如今,她凭借这些桂冠,无可厚非地成为当下最红的少女偶像,而又不仅仅再是“偶像”。
  我们捏不住自己的命运,其实可以掌握的,只有那一份努力。
  跌倒过再爬起来的人,永远比没有跌倒过的人,更有力量。
  这一天注定是属于阮薇的。
  朗赞看着这姑娘伤心至极般地落泪,虽然无法慰抚,但他也很是欣慰。
  她更圆滑的处事方式,她更具有魅力的笑容,以及她的ki11zone,毫无疑问,今后她将真正引领偶像界,掀起属于她的新革命。
  朗赞对阮薇的成功也有着毋庸置疑的认同,她一直都很努力,哪怕其实许多人根本不知道。
  她想成为团队的no1,也想将带领着的队伍,训练得更加所向披靡。
  那就是天团的总选女王,她一直就在那里。
  再没人能掩盖她的锋芒。
  再没人能让他感受到那份信任。
  而这个男人,同样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始终不声不响地让阮薇依靠着,就这样一如最初。
  阮薇从台前退下来的时候,朗赞就杵在后台,她第一眼望见的也正是他,月光下男人的脸庞静谧而英朗,眉眼有微弱黯淡的阴影,也有着往常不太有的似水温柔。
  他就站在那儿,威风凛凛,黑水银似得眸子仿佛含着笑,表面是一番从容,只有在黑眸最深处才藏着一份她专有的纵容与宠溺,那是别人都无法捕捉到的风与影,也是这世界上唯有他俩能体会的默契。
  他不用多说话,只要站在原地,静待她归来,就已是一种圆满。
  是的,人世难免动荡,即使风雨总有交加,但只要你回眸,他始终就在你身后,一直都在你的左右,为你一生驻足。
  那时候的阮薇被胜利的喜悦围绕,如果,她再仔细一些,就能感受得到这个平日里看似冷硬霸道的男人,藏在心脏最里处的那些细腻与极致,在这一天彰显得淋漓尽致。
  但阮薇没有来得及与他多说一句,就已经被电视台的镜头捕捉到。
  那仓促而感动的惊鸿一瞥,也是后来回想起这一天,她觉得自己留下的最大遗憾。
  而我们也无法改变过去,但幸好,还可以改变未来。
  ***
  那晚在后台接受采访的阮薇,通过制作方的特意安排,还联系上了远在瑞士的阮世聪。
  阮薇当下又是一阵感触,稀里哗啦地哭着,一整晚流去不少泪水。
  几百家媒体对蝉联冠军的她进行采访报道,这一晚是名副其实的灯火辉煌!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选拔赛氛围之后的没几天,阮薇接到她“二连冠”以来最大的挑战。
  不是什么代言,也不是什么试镜,而是朗赞提出,他母亲得知这个消息,要亲自下厨庆祝她的成功。
  这早已摆明就是逼她登门造访的借口,阮薇也再没法子推脱。
  “朗伯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出门前实在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朗赞。
  她,或者他们整个家庭,真不介意自己的出身和背景吗?
  “我说过的吧,他们只要你肯嫁,其他都好说。”
  阮薇听他已经这么直白,心中陡然一块塌陷下去,亦随之沉默了,脑海毫无章法地乱作一团。
  朗赞却仿佛没留意到她的忧心忡忡,只是看着手机上符雄发来的会议消息,神色如常:“要是你哪天怀孕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顾得上那些东西。”
  她脸色微微变了,下意识攥紧自己小腹处的衣料。
  这些日子,他们好几次欢/爱都没做过安全措施,她本来在那方面也算不得任由摆布,可就是每回都犟不过朗赞,这男人要起来急,她明知道危险,却又只能半推半就的,那时候他说,特别想要与她做直接的亲密接触……
  现在看来,也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他这是在对她耍心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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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9
  这回阮薇跟着朗赞回的不再是金辉别墅,而是朗家另一处房产,豪庭公寓。
  俩人刚下车就听见有脚步声,门庭落落,初春里的梧桐树为这高档的地段添了几分寂寥,见到是朗珣出来迎接,阮薇才定了定神,收起路途中反复的惶恐与思量,随朗赞进了门。
  这天家里除了朗赞的父母,还有朗行舟、朗珣,以及一些她不认识的亲朋好友也都来了。
  朗家是法式奢装、原石大宅,阮薇只在当了大明星以后才见识过一些奢侈场面,但类似这样的大家族,她不曾有过接触,平时朗赞也从不带她去他的社交圈,豪门恩怨什么的她也不懂,只能尽可能地不要出错。
  朗珣还是如以往那般,年轻俊俏的脸却偏偏挂着油滑的笑,因为见过这姑娘几次,也就熟络起来,每每眼神还经不住要往人家的腰臀上转,被朗赞发现以后狠狠削了几眼,这才识趣地遁了。
  朗赞的母亲也是搞艺术出身,当然家境要比阮薇来得更好,年淑仪之前从梁岺那边打听过阮薇的一些事,虽然不算最满意的儿媳妇人选,可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重要的是她历来怕儿子的特立独行。
  他从小喜欢自作主张,早前与他爸闹翻居然就一气之下跑去参军,这一去几年把她折腾的够呛,要是现在反对他自由恋爱,各方面给予横加干涉,说不好这儿子就索性带人私奔去了,她到时候还不是有得后悔!
  男人一进屋,就招呼年淑仪:“妈,我把人带回来了。”
  她脸色红润,气色极佳,见俩人进来就赶紧笑着迎上来:“这是阮薇吧?前几天还在电视上看见你,没想到你这小姑娘真人倒比电视上还漂亮。”
  “伯母过奖了,您才是这么年轻,根本看上去不像有这么大的儿子了。”阮薇有点不好意思,把见面礼递过去,这话把年淑仪哄得倒也心花怒放。
  朗赞故意笑眯眯地看向她,调侃:“你是说我显老,还是说我已经老了?”
  阮薇压低嗓子,轻声笑道:“你不是总在我面前称‘叔叔’么,如愿以偿了吧。”
  年淑仪和身边的老佣人都穿着围裙,想必是特意从厨房出来招待他们的,她拉着阮薇坐到边上,趁着机会也好好将阮薇从头到尾检阅一番。
  这姑娘唇红齿白,漂亮得又不显轻浮,气质清雅,说来与她的牌搭子梁岺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她看得也顺眼。
  “你这才刚大学毕业吧?念得什么专业?”
  “去年毕业的。”阮薇好声好气地答着,“念得园艺,主要研究园艺作物生长发育和遗传规律。”
  “这倒是稀奇,正巧我们家那位,平时就喜欢种些花花草草,虽然不一定是你们专业的工作范围,不过你也好多和他爸爸探讨探讨这方面的知识。”
  阮薇点头称是,这时候俩人发现朗行舟与朗赞的父亲朗帆从二楼下来了。
  这天朗行舟拄着拐杖,见到阮薇神情发亮,要说这家子能接纳她,他也是出了不少力,毕竟苗知慧的女儿,他对她的感情难免带有感慨,故而滋生包庇之意。
  “大人物下来了,咱们也好准备开饭了。”年淑仪说笑着,喊上佣人去备饭菜。
  饭桌上他们一家子聊着商业项目入市,除了坐得桌子比寻常人家的大,吃得比别人家要精贵,其余也没太大差异。
  朗帆是一本正经的经商人,也不太爱笑,阮薇甚至不敢轻易去与他对视。
  年淑仪忙着周旋,终于七绕八绕,把话题推到她最关心的问题上:“阮薇,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们朗赞?”
  阮薇一下子就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朗赞仿佛猜到她会应对艰难,抬眼看了看她,又回头示意母亲不要太为难:“她现在正当红,结婚不适合。”
  “再怎么说,在娱乐圈打拼总是辛苦的,早些嫁过来,也不是就要她当全职家庭主妇,想拍戏、想唱歌,这都是可以的。”
  “妈,阮薇年纪还小,你不要太逼她。”
  “阮薇还小,你可不小了。”年淑仪笑眯眯看着他们,“再等几年,我看朗珣连儿子都有的时候,你还没结婚呢。”
  无辜躺枪的朗珣在旁磨了磨牙,阮薇愣了一下,也不知要做什么反应,要是顺了他们的意答应下来,还不知会被怎么赶鸭子上架,可如果不说些什么,似乎又拂了人面子。
  朗帆不紧不慢地开口了,那浑然天成的威严让阮薇莫名地心生敬畏,想必老爷子年轻时在商界摸爬打滚,不仅仅是历练出一双“火眼金睛”。
  “我这把老骨头了,你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既然找到喜欢的了,早点定下来也是应该的。”年淑仪冲着儿子使眼色,“朗赞,你都三十了,也该要个孩子了吧。”
  阮薇知道躲不过了,只能先敷衍地应道:“伯父、伯母,这件事我会考虑,就是……前阵子团里排名赛,我现在是‘代理团长’,难免事情分派得多,等到今年空一些,通告少一点,我们再商量。”
  年淑仪毕竟不了解阮薇的真实个性,自从她进门以来又表现的乖巧懂事,她就只以为小两口这样也就不成问题了。
  一顿饭吃的也还算尽兴,其中几个菜是年淑仪的拿手,她也确实亲自下了厨,说明是给足了阮薇面子。他们家是浙江菜系为主,阮薇还算吃得惯,只不过被逼婚的氛围太压抑,她神经紧绷,压根尝不出菜式的味道究竟有多好。
  只觉得味如嚼蜡,每一口都化作沉重的压力。
  就像他明明这么好,可在如此环境下,她无法去思考。
  阮薇与朗赞交往至今,一直想从他身上得到的,是他的爱与一份呵护,但从来不是他的权利,他的财富,他的家庭。
  朗赞给予她的爱情,与她对舞台的热爱,是撑起她精神世界的两大支柱,但在现实生活中,她想凭自己的力量立足。
  阮薇不要什么母贫子贵,也不希望他们家在不真正认可的情况下接纳她,因为这样的环境没法让人自在。
  她看着满桌冒香气的饭菜,尽可能让自己融入其中,而不要总那么防备性地全副武装,固守尊严和骄傲。
  夜里,朗赞开车送她回公寓,明天她还有通告要赶,坐在副驾驶的阮薇,维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很久都没有人说话,但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流露出的思绪,朗赞不是不明白。
  直到一个红灯过后,他没有把车开走,而是停靠路边。
  阮薇也不想再把话堵在胸口,几乎当下就脱口而出:“我没有想过未来,不是不想,而是我没这个勇气去肯定,一切都只能是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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