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死了三年的老公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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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话是于子平自己在心里想的,但那声意味深长的“啧”,于子平发出了声音,那声音还不小。
  发现自己“啧”出了声,于子平有些尴尬,右手握着拳头,虚虚地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又催促司机再开快点儿,可别让淮公子等急了。
  很快,车开到城门口,淮烟外套都没穿就急匆匆下了车,于子平捞起衣服穿好,紧跟其后。
  守卫队长的枪口还对着向默,淮烟的手也不自觉贴着别在腰侧的刀柄上,努力压着呼吸。
  守卫队长背对着淮烟跟于子平,也没注意到突然立正站好的守卫,还有被他用枪口抵着的男人,眼睛也看着他身后的方向。
  守卫队长还在那骂:“你以为地下城是你家,想来就来?再不走,信不信我一枪蹦了你。”
  于子平本想叫住守卫队长,让他别再说了,而且他远远地就闻到了守卫队长身上浓重的酒味,显然是上班时间违法规定喝酒,瞬间有些生气。
  于子平是十八个大区里面最年轻的区长,只比淮烟年长几岁而已,于子平父亲去世得早,当年大选,十八区的区长位置就落在了能力实力并存的于子平身上,他可是以绝对碾压的票数当选的。
  十一区是对着迷尹街的城门区,这么多年,在于子平的管理下,都没出过什么大差错。
  今晚守卫队长,他轻饶不了。
  淮烟走上前:“队长好大的口气,你想蹦了谁?嗯?地下城确实是他家,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谁他妈在说话呢……”
  守卫队长听到来自身后的嚣张声音,冷哼一声吐了嘴里的烟头,又淬了口唾沫,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口气。
  他一扭头,看到是黑着脸的于区长跟黑着脸的淮烟,浑身一激灵,立刻收了枪别回枪套里,站直身体敬了个礼:“于区长,淮先生,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淮烟现在是难民集中营的管理者,他没穿平时的西装,修身合体的军装式制服,迷彩衣裹着他的身体,两条长腿束在皮靴里,双腿微微分开站立。
  淮烟眼里的冷漠跟愤怒交织在一起,里面蕴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鞋跟和地面碰出颇有压力的声音,让人心口一滞。
  冷风把淮烟额前卷曲的发丝吹了起来,眼睫微微往下压着,虽然有路灯,但他手里还拿着手电筒,光束对着他们,淮烟逆着光,一半脸都在阴影里,但也挡不住他身上从里到外散发的光华。
  “你再说一遍,你想蹦了谁?嗯?”淮烟身上能压死人的气息让守卫队长生生退了两步。
  但他还是没移开眼,一眨不眨定在淮烟脸上,吞了几口唾沫。
  向默也在看淮烟,他注意到淮烟的手摸着腰侧,是衣服下面的那把刀,他知道淮烟是生气了,给了他一个“我没事儿”的眼神,安抚性地对他笑了笑,笑出了几颗大白牙。
  于子平走上前:“怎么回事?”
  “区,区长……他没有通行证,”守卫队长白着脸解释,“没想蹦了他,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没有通行证,不是可以人脸识别吗?”于子平怒道,“还有,守卫队长,你身上的酒味是怎么回事?值班期间喝酒?”
  “对,对不起区长,我错了……”
  队长低着头,心里又想,迷尹街的人可没有录入过地下城的人脸识别系统,怎么会识别到他呢。
  守卫已经带着向默去了人脸识别通道,人脸识别语音播报着识别信息:“人脸识别成功,允许通行。”
  于子平可太好奇了,抻着脖子往识别系统屏幕上看,屏幕上显示出信息,等他看清上面的名字时,倒吸了一口气,屏幕上明明白白写着“祝城渊”三个字。
  淮烟也注意到了,走到于子平身边,小声说:“于区长,我朋友向先生,还得麻烦你们守卫放行呢。”
  于子平听出淮烟话里的暗示,很快恢复镇定,谁都知道祝城渊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又看了眼向默问:“先生怎么称呼?”
  向默对着他点点头:“向默。”
  “向先生,我跟淮先生正准备去中央街区,跟我们一起上车吧。”
  于子平伸出手,对着向默做了个请的手势,守卫队长在旁边看得是后背冷汗直冒,一整个透心凉心飞扬了,心里直骂自己晚上喝了酒失去了理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物,真是要死啊,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怎么就没想起来用人脸识别系统识别一下呢……他想哭。
  “多谢于区长。”向默微微点头谢过。
  没等守卫队长擦干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向默已经跟着淮烟上了车。
  于子平撤了守卫队长的职,让他自己去领罚,守卫队长无话可说,余光瞥到淮烟跟向默上车时,他们的手好像是握在一起的,男人的手抓着淮烟的手指,指腹在他手背上蹭了蹭,等守卫队长再想看的时候,车门已经关严实了。
  黑色的反向玻璃车膜映出街边路景跟呆滞的他,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的牵手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确实不是守卫队长的错觉,上了车,向默的手还牵着淮烟呢。
  淮烟下车的时候没穿外套,身上被冷风吹得很凉,向默手心热乎,一直给淮烟捂着。
  “于区长,今晚的饭只能改天再吃了。”淮烟说。
  于子平笑笑,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只是一顿便饭,有时间我们再吃。”
  司机把他们直接送到了淮烟的住处,两人一进门,淮烟就被向默压在了门板上,不由分说,直接吻了上去。
  刚刚他们的手握了一路,车里暖气充足,淮烟的手很快就暖和过来了,但他就是不想松开,一直攥着,越攥越紧,两人手心里一片潮热。
  这次向默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不受药物跟副作用的影响,心里的冲动清清楚楚,这个吻也轻轻柔柔。
  一下下,风吹云动,好像蝴蝶落在悬崖边盛开着的灿烂花叶上,翅膀的震颤浩浩荡荡……
  第44章 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打断向默跟淮烟的好事,安诺感到十分抱歉,这段时间他不是跟着淮烟就是跟着向默,今天回来给花花草草浇水,又给小乌龟皮皮喂了食。
  安诺刚从花房出来就听到客厅门口那头有声音,那声音不太好描述,很轻很碎很腻,他还以为家里进了贼,捞起立在花房门口的铁棍就出来了,一声吼之后撞上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安诺瞬间收起举得高高的铁棍,快速转身想要离开,但淮烟已经看见他了,推开向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水渍:“安诺,你去哪儿?”
  安诺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原则,背对着他们:“先生跟祝先生还没吃晚餐吧,我去准备一下。”
  淮烟还有些喘,轻咳两声说:“辛苦安诺。”
  安诺:“应该的。”
  晚餐做好端上桌,安诺避得远远的,淮烟觉得好笑,他们正在吃饭呢,不可能什么场合都不分就吻啊。
  他刚想完,就感觉到桌子底下向默的脚尖勾了勾他的脚踝,两个人挨在一起坐在餐桌一边,向默小腿还蹭了蹭他的小腿:“安诺不在。”
  “所以?”
  向默给淮烟夹了一块红烧小排:“所以你多吃一点。”
  嗯,吃饭就好好吃饭,夹菜就好,你动什么脚?
  淮烟忘了,祝城渊虽然记忆不在,但他本性不变。
  两个人最近都在处理迷尹街地震后的事,基本上没睡过一个整觉,今天难得,吃过饭看看那盆兰花跟皮皮,早早就躺下了。
  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
  上一次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觉,半夜地震,今天晚上又接上了。
  向默在睡觉前特意查了一下新闻跟各个频道的地质灾害预警信息,除了关于迷尹街地震跟难民营的事还在持续报道之外,其他一切正常,看起来今晚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但两个人也仅限于亲亲蹭蹭,睡前安诺又给向默扫描检查了一遍他之前骨折的肋骨,虽然给他用的药都是最好的药,但他恢复得不算太好,还是需要用胸带外固定着,而且不能做剧烈活动,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因为有向默在身边,淮烟觉得很安心,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向默一开始跟淮烟一样平躺着,肩膀挨着肩膀,还能听见淮烟的呼吸,躺了一会儿就侧了个身,脸朝着淮烟。
  他睡不着,想多看一会儿。
  床头的小夜灯不算太亮,朦朦胧胧的光铺过来模糊了淮烟的侧脸,好像无意间被打翻的水雾晕开的画卷一样。
  地震里向默想起了的一些不连贯的画面,那是他现在的记忆里没有的,都是小时候的事,向默知道那些才是真实的。
  这段时间向默时不时就会想想,很努力地想要记住那些细碎,再一层一层努力拼凑出少年的模样,跟眼前朦胧的青年逐渐重叠。
  向默想找出更多的可以跟淮烟重叠的画面,但不管他多努力回忆,都没有了。
  现在他就躺在淮烟身边,那些凌乱无序的,关于小时候的碎片记忆又一次冲了上来,甚至没给向默准备的时间。
  少年眼里的坚韧跟青年眼里的坚定又一次重合,向默慢慢闭上眼,等了半天,以为会有更多画面自己冲出来,但他很失望,除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向默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一开始痛感很轻,很快痛感逐渐加重,好像有人拿着冰锥在一下下凿他大脑一样。
  被炸药炸过一样的疼向默都经历过,所以这种疼对向默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他小心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自己衣服兜里找出陆医生之前给他开的药,倒了杯水仰头赶紧把止痛药吃了。
  陆医生开的止痛药成分很温和,对身体没有副作用,所以起效也没那么快,向默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怕吵到淮烟睡觉,赤着脚出去了,下了楼。
  安诺就在一楼:“祝先生,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你需要什么吗?”
  向默深吸一口气:“不需要什么,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安诺看着他一脑门的虚汗,又对向默的身体扫描了一遍,发现向默心跳很快:“你不舒服?”
  “有些头疼而已,”向默走到沙发边坐下,闭着眼捏了捏太阳穴跟酸胀不止的鼻梁,“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吃了止痛药,淮烟在睡觉,我怕打扰他就下来了。”
  安诺沉默一会儿说:“先生醒了如果发现你不在,他可能会害怕吧。”
  害怕这个词安诺一说出口,向默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又快速上了楼,一推开卧室门,就听到正在衣帽间找人的淮烟慌慌张张的声音。
  “向默,向默你在吗?”淮烟的尾音颤颤悠悠,他在害怕,“你去哪儿了,祝城渊?祝……”
  “淮烟我在呢,”向默走进衣帽间,从身后抱住淮烟,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不停吻着他的肩膀跟脖子,“我没走,没走。”
  淮烟僵直的后背一下子沉了下去,声音也哑了:“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刚刚突然头疼,吃了药怕打扰你休息,就下楼待了一会儿。”向默没瞒着他,他用事实跟体温告诉淮烟,他没走。
  淮烟又提了口气:“那你头还疼吗?”
  止痛药起了作用,向默感觉好多了,他整个脸都贴着淮烟颈窝,又摇了摇头:“不疼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淮烟的那声“我以为你又不见了”,好像窝了一湖的风浪,听得向默喉咙发硬,他只能更紧地抱着淮烟。
  “这次不会不见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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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他们还是没睡踏实,第二天天还不亮淮烟就接到电话,十二区难民营跟附近的居民发生冲突,不少人都受了伤。
  两个人匆匆赶到,难民营隔离区的大门旁已经有多家媒体在拍摄报道,局面已经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是是单方面的控制,难民营被十二区的居民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第五区收的大多数是伤患,十一区十二区大多数是女人跟孩子,最开始起冲突的是难民营里几个稍大的男孩儿,另一边是十二区的居民。
  十二区的居民说,难民营里的三个男孩儿偷跑出去,在街上抢东西,还被他们抓了个现行。
  那三个男孩儿坚持说自己没有偷抢东西,他们是被守卫带出去的,有人问他们是哪个守卫,男孩儿们在守卫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昨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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