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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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云深,你是受虐狂吗?”甜香侵进鼻腔,他终于开了口,“把分了手的前男友带回家,想听我每天在眼皮子底下说恨你?还是想使别的手段让我回心转意?”
  “我们没有分手,”绿灯亮起,季云深把巧克力包好,放在中间的储物箱上,“如果你执意这么想,我不介意帮你纠正。”
  拐进另一条街,又是一个红灯。
  肖誉听见锡纸包装的响声,不等他多想,措不及防被扳过了身子,嘴里被塞进一个硬物。他本能往外吐,但季云深的手施力扣在他脑后,唇舌攻进口腔,将巧克力顶了进去。
  前有季云深的唇,后有季云深的手,他被钉在那里动弹不得。
  巧克力在一推一顶之间很快融化,他喉结一滚,咽下了三种液体,而后绿灯再度亮起——他被季云深纠缠了整整九十秒。
  “季云深,”肖誉声音发哑,嗓子有种被糊住的感觉,他使劲咽了咽口水,空洞望着前方道路,“其实你爱的是控制我的感觉,对吗。”
  脸上的餍足转瞬即逝,季云深很快否定:“不是。”
  肖誉不想再说,转过脸闭上了眼,嘴里只剩下可可豆的清苦。
  不知过了多久,肖誉睁开眼,凌晨两点了,车子已经停进半岛蓝湾的地下车库,季云深正站在车外帮他解安全带。
  他睡得迷糊,下车时脚下发软,一下就摔了出去。
  “小心点。”
  脸撞在季云深小腹的位置,羊绒大衣有些扎脸,季云深伸手稳稳托住了他,再一用力便把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到家了,饿不饿?”
  公主抱的姿势着实令人难堪,即便凌晨的车库空无一人。
  肖誉面上一冷,动了动腿:“让我自己走。”
  这次季云深很顺从地把他放了下来,他有些意外。
  半岛蓝湾一梯一户,出了电梯就是季云深家棕黑色的三樘实木门,立在那里像一个矩形黑洞,里面则是吃人不吐骨的深宅大院。
  恍然间,他有种要在这里度过下半生的错觉。
  一个黄绿相间、轻飘飘的东西落到地上,他落后季云深半步捡了起来。原来是一片银杏叶,藏在卫衣帽子里和他一起到了这里。
  平港这边少有银杏,平平无奇的叶子倒成了稀罕物。
  “拿了什么?”门开了,季云深回头喊他。
  他下意识把叶子揣进口袋:“没什么。”
  进屋,换拖鞋,挂外套,给手消毒,是肖誉再熟悉不过的流程。
  李长风和梅姨早就下班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半个多月没回来,这里的空气都变得陌生了。
  季云深挂好外套进屋来,问他想不想吃饭:“我会做些简单的菜,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
  肖誉拒绝得很快,但胃里适时“咕噜”了一声,提醒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别嘴硬了。”
  季云深解开袖扣,袖子挽到小臂中间,面上笑盈盈的:“弄个煎蛋和香肠,简单吃一点——先去洗澡吧,我这儿一会儿就好。”
  肖誉没听季云深说过会做饭,更没见过季云深做饭是什么样子,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要跟到厨房,等着嘲笑季云深的手忙脚乱,毕竟,一个“公子哥”哪会做饭呢。
  但是现在,他没兴趣知道。
  把身上的旧衣服扔进脏衣篓,洗澡,这些天的好心情随沐浴液的泡泡一并被水流冲进下水道。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洗好,他还不想出去,于是翻出吹风机,用最小档的暖风吹头发。
  穿好衣服磨磨蹭蹭地出来,季云深还没回来。
  心里蓦地一轻,他放松地躺在床上,困意涌了上来。
  视线飘到落地窗的凹槽,那里立着一个陌生的琴盒,他猛然想起自己的琴还在酒店没拿回来,赶紧给客服发了自己的住址,请他们帮忙寄回来。
  新的琴盒通体亮黑不染纤尘,立在那里宛如高贵典雅的王子。
  正想打开一探究竟时,季云深的声音传来:“这是我给你订的琴。”
  季云深把白瓷盘放到小茶几上,瓷盘热气腾腾,里面装着一坨黑乎乎的玩意,和茶几上的小叶赤楠一比,衬得被养歪的盆栽格外清新。
  季云深:“nigella的排期很满,前天刚从意大利运过来,打开看看?”
  肖誉没说话,看向季云深的眼神更加复杂。
  季云深送琴的时间太敏感了,如果在此之前送给他,想必他会满心欢喜,可现在……
  联想到晚上那句模棱两可的“我知道了”,他只觉得这是季云深要他留下来、控制他的另一种手段。
  见他不动,季云深走过去打开琴盒,把琴取了出来。
  他看不上季云深的手段,但架不住这把琴实在亮眼。
  琴身复古,通体油亮,最点睛的一笔在于弦轴。大部分琴的弦轴由实木制成,这把则在最外侧裹了一层牛皮。
  不得不承认,季云深挑东西的眼光是极好的,也不得不承认,季云深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哦,琴弓也是成套订制的,执手部分用了你喜欢的乌木。”季云深向他递来琴弓,拇指在上面揉捻两下,满意笑道,“入手温润,比之前送你的那把更好。”
  视线从琴弓上一扫而过,肖誉微仰着头注视季云深:“是不是收了你的琴,就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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