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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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多,当公冶析睡醒洗漱完下楼,看到一楼的餐桌旁已经坐着身穿黑色长裙的舒心忧在用餐。
  他略微诧异,原本还以为她会睡到中午醒,还打算晚点让管家找佣人过来给她做饭。
  没想到她居然起这么早,不用倒时差么?
  “早啊,按你以前口味给你叫了份早餐,要不要吃点再去上班?”舒心忧正坐在客厅旁的用餐区,听到他脚步声,微微侧过头,冲已经是西装革履的他扬起一抹浅笑,打过招呼后,一勺勺舀着餐盒里的粥送进自己嘴里。
  幸亏他家wifi不用密码也能连接,她一大早查好商家的餐厅电话后,拿座机打电话叫的餐,最后用Apple Pay付款。
  也万幸,别墅区的商家除了连锁品牌,大多都是做私房菜、高端餐饮,所以直接电话订的外送也不少。
  他很自然地走到摆好外卖餐盒的桌前坐下,恒温桌上摆着是他之前吃过的那些品种,就连餐具她都是洗好了家里自用的餐筷摆放整齐。
  他不禁心间如同春风拂过,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也吃惊于她还记得他的饮食习惯,还以为她早就不记得了。
  他开口道:“这顿早餐就当是你的住宿费了。”
  舒心忧抬眸望向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免得从他口中听到什么让她吃不下饭的话。
  点点头,承了他的好意。“也行……那我就叨扰你几天了,”
  两人安静地进食。
  估计公冶析今早胃口不好,每样吃几口就饱了,他看着舒心忧吃饭时还抱着手机看邮件,眼皮挑了挑,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说教的话,沉默地扯了张餐巾纸擦嘴就准备起身。
  舒心忧看了眼他那没吃多少的食物,也不在意,反正胃是他的,吃多少他说了算。
  于是她继续边刷着手机边吹凉勺子里的热粥。
  眼见男人就要离席,舒心忧倏而想起了自己今天打算出门。
  “对了,boss你家密码你方便给我一下么,我等会要出去。”
  公冶析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顺嘴问她,“你要去哪?”
  “去看看我家人。”
  公冶析差点脱口而出你哪来的家人,不是父母都去世了,昨晚还说国内没朋友么。
  思索了几秒想明白她想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之后,问她,“你几点去?我送你。”
  她把口中的粥囫囵咽下,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晚点自己去就好了,然后还要去办一下手机卡,挺折腾的,你去上班吧。”补办手机卡这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她要去的是墓地,这么久没有去祭拜了,有很多话想和奶奶她们说,没个把小时都走不了,总不能让他在车上等他这么久吧?
  再说了,他送她过去,万一他出于礼貌提出也去祭拜一下,她要怎么拒绝?
  只是睡过,又不是什么未来有关系的人,带去见父母还是不好,她还是有一点传统的,觉得见长辈是一件比较慎重有仪式的事,要么是纯粹的好朋友的身份去见,要么是要决定度过余生的人才会带去见。
  她和他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是算了吧,万一她父母在天有灵知道她带个炮友过去见,估计要入梦教训她一顿了。
  公冶析不知道她的顾虑,也就没有坚持。
  等她吃好放下筷子,正准备收拾碗筷,公冶析率先起身走向大门,快走到玄关灯时候头也不转地舒心忧嘱咐道:“过来,录入指纹和面部识别。”
  舒心忧只好将手头准备盖上的外卖盒放下,抽了张湿纸巾擦拭干净手,跟上去录入指纹。
  公冶析边设置大门的密码,边跟她轻声叮嘱,“吃饱不用收拾,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我会让他们签保密协议,不会透露你的信息。”
  “把手指放上去。”
  录入完,舒心忧看向已经走到鞋柜旁的椅子坐下,准备换鞋的公冶析,脸上闪过一丝感激,随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哦,等等,能不能和你换几千块,我手机出门就没网了,等会打车和买花办卡都要钱。”
  说着,她突然她快步走到沙发旁,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从准备背出门的康康包里迅速掏出了几张橘色的50欧元纸币,递向公冶析。
  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
  公冶析没接,看着她手中的钱币,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国内现在现金除了老年人用以外,基本看不到了,打车出租车都找不开零钱给你,我等会让司机送你。”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公冶析还是转身走向了一楼的某个保险柜,输入密码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沓现金,动作熟练而迅速,他将钱放在客厅的桌上。
  “你在家等一会,我让司机来接你。”他说完,便准备离开。
  舒心忧点了点头,满脸感激。“那我睡个回笼觉,让司机下午2点多再来吧。”
  临出门前,他又顿住脚步,回过身交代,“嗯,先安心在我这住着吧,有什么需要的你到时候和管家说,管家佣人九点会过来。”
  舒心忧轻声应了一声,目送他出门上班。
  下午两点过,公冶析吩咐的司机到了,舒心忧先让司机送她去办理了临时身份证。
  但临时身份证需要两三天才能拿到,原本拿临时身份证去办理手机卡的计划落空了,便直接买了花束去墓地看她父母同奶奶,在墓地待了一个多小时。
  司机送她回去路上,她看到别墅里的商圈有Ole超市,又顺道买了些菜,心想着给公冶做顿饭,以表达她对他的感激之情。
  舒心忧回到别墅时,房子里正有佣人和管家在做打扫的收尾工作。
  管家本来正在电话中与公冶析沟通,见舒心忧回来,对着电话和公冶析说了两句后将手机递给她,让她与公冶析通话。
  佣人顺势接过舒心忧手里的包包和买的菜品,空出手的舒心忧拿过电话,“怎么了?”
  “晚饭要佣人做,还是等会让司机送你出门,我们一块去餐厅吃。”
  舒心忧心想她都买菜了,况且都到家了,这是多闲啊,还特地又坐车出去找吃的。
  她问电话那头的公冶析,boss你今天大概几点下班到家?
  男人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不由暗想,舒心忧这次回来,似乎有些依赖他,明明知道他们下班的时间是5点,还问他到家的时间,是不是在催着他回去的意思?
  5:30。
  好的,那今天就不出去吃了,等会尝尝我手艺吧,我和佣人一块做。
  说完舒心忧就把手机递回管家,让拎着超市购物袋的佣人和她去厨房帮忙。
  夕阳的暖黄光芒洒在ghini鱼肚白的大理石地面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看了眼时间,刚好五点半,舒心忧让佣人端出做好的晚餐。
  嗅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估算这会公冶析差不多该到家了,她干脆坐下拿手机拍照换滤镜,打算过会儿发在社交软件上。
  因为她今天又学会了一道甜品。
  “咔嗒”一声,门锁轻响,公冶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宽肩窄腰还腿长,上万块的笔挺西装被他穿出了几百万高定的感觉,带着几分拒人千里的高贵气势。
  他望向坐在餐桌旁摆弄手机P图的舒心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将外套脱下,朝管家使了个颜色,让多余的佣人先行离开。
  舒心忧听到身后的动静,放下手机,转过身打趣公冶析,“你还挺准时,正好开饭。”
  公冶析远远看着餐桌上摆满桌的西餐和中餐,今天一直肚子不舒服吃不下东西的他,顿时有了口腹欲。
  饥肠辘辘的饥饿感让他滚了滚喉结,走到一旁洗手后才落座。
  公冶析常吃自家佣人做的饭,桌上有哪几道是舒心忧做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
  舒心忧用眼神示意他快吃,略带期待地看着公冶析,“我觉得这两年我厨艺精进不少,你尝尝?不合胃口的话,我请你出去吃。”
  尽管公冶析嘴刁,但舒心忧对自己准备的菜肴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这都是她这些年在国外历尽无数次锤炼出的新技能。
  谁知,公冶析拿着叉子尝了口,眼中虽闪过赞赏,却只不咸不淡地给出了“还不错。”三个字的中规中矩评价。
  闻言,舒心忧有点丧气,没能得到Ethan/封绅那种夸张的彩虹屁夸奖就算了,就连好吃的评价都得不到,舒心忧怀疑是不是自己失手了,便也惊疑不定地尝了口。
  但发现并没有失水准。
  那看来就是公冶析的嘴挑剔问题了。
  她微微有些失望,呃,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你要是不嫌累的话那当练手吧,就当是在这里住宿的费用。
  算了,我不和你家的阿姨厨师抢活了,下次请你去餐厅吃吧。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和泄气。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微妙,时间也好像凝固了,公冶析饶是再迟钝也察觉出她情绪的低落,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情绪反馈没给够,他目光幽幽瞅着舒心忧,在纠结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补救。
  正准备开口,舒心忧突然问道:对了,你妹妹最近怎么样了,还好吗?
  公冶析放下叉子,认真地看向她,“她很好,只是当初以为我和你是不欢而散的,导致你太伤心,干脆连她都不想联系了,因此就觉得我连累了你们的感情,和我发过一顿脾气。”
  舒心忧顿时脑补出了他妹妹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有点惨,那过段时间我去看看她吧。
  聊到这个,公冶析还是忍不住再次追问,舒心忧说的手机丢失,始终说服力太低。
  公冶析的目光深邃而犀利,仿佛能洞察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你为什么那段时间不回信息?
  他开始忍了半个月不发信息,后来发现她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了,就借着一个节日的机会给她发了节日快乐,但没有得到回复,后来他又发了几次……
  舒心忧脑袋歪了一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错开目光后,舒心忧心想这个问题不是都已经回答过了嘛,怎么还问。
  再次回答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直接避开公冶析探究的眼神,神色自然地执着筷子继续边咀嚼食物边回答。啊?我不是说过了么,真的手机丢了,登陆不上微信了。
  ……两人一旦闲聊,谈及过往的气氛无不是时而轻松,时而凝重。
  正如现在,话题再一次陷入沉默,双双埋头干饭。
  过了一会儿,还是舒心忧打破低气压,对了,boss帮我个忙。
  公冶析听到她的话,不禁又看了她一眼,只因这个女人从未让他帮过忙。
  破天荒地听到女人有所求,他神情变得严肃,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
  “说吧,什么事?”公冶析这次的语气倒是难得的温和而富有磁性,目光看向光那被夕阳和灯光映照着的温柔娇俏脸庞。
  “明天帮我找几个可靠的阿姨,去打扫一下我的房子呗?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阿姨去打扫,太久没回去了,里面肯定乱糟糟的,我也不能一直去盯着人整理吧。”舒心忧解释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公冶析闻言,愣怔一瞬,“就这点小事?我会安排好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小事一桩的泰然,让舒心忧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谢谢。”舒心忧轻声说道,她抬头望向公冶析,突然发现他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那份矜贵气质如今更加逼人。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他仿若随意一问,可熟知他的话能听出声音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可惜舒心忧对他不了解。
  舒心忧干完最后一口切好的牛排,放下筷子,耸了耸肩,没想好,先这样吧,过段时间再说,有点儿心累,不太想那么快就工作,反正也还有点余粮,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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