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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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梁牧也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联系前后背景推断了一下,才说:“是他——是max跟你说的?让你往前看?”
  池羽越想越钻牛角尖,语气也挺冲:“是谁规定了必须往前看啊,我就不往前看,可以么。”
  梁牧也收起平常优哉游哉的那副脸孔,挺认真地对他说:“你没做错什么,你当然应该往前看。反倒是他,不应该忘。“
  欺骗当然是种背叛,可忘记更是。梁牧也说的没错。他自己都没想明白,让他这么生气的,居然是这一句话。所有人都可以豁达一笑,都可以高风亮节,可就他自己一个人困在过去。无论是和max,还是和熠川。所有所有的过往。
  只是,换一种语境,池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往前看,往大路走。
  实话远远比酒精要上头,池羽喝多了,也松了口。他就说:“梁牧也,我没想到。咱俩还挺像的。”
  他俩坐得很近,膝盖抵着膝盖,身边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耳语:“我其实不意外。我原来和你更像。除了摄影,我喜欢爬山、野攀什么的。大自然是一道解不完的难题,总有新的山想去征服,是吧。”
  池羽转过头,借着酒意,明知故问:“后来呢?”
  梁牧也对他也只说实话:“说出来可能很老套。我几年前失去了当时最好的朋友。很寻常的一个项目,没想到我们两个人去的,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这部分,他并不知道。池羽又问:“那你往前看了吗?”
  梁牧也没答他,倒是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抬起手,叫侍应生结账。
  五秒之内,就有人把账单送到桌上来了。池羽觉得他这么多年都没经历过这么快的结账速度。他觉得还没聊够,他还有最贴近心尖儿的心里话没有说。
  可梁牧也没有再留恋。他连酒都不贪杯,冰块融化速度太快,稀释了鸡尾酒的味道,他就留了个底儿没喝完。
  出门的时候,池羽又鼓起勇气,开口说:“我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
  他一紧张,看到条路就走了,根本没在看方向。
  “以后有机会,慢慢告诉我,” 梁牧也走在他外侧,伸出手搂了他肩膀一下,把他往右边一拐,“停车场走这边。”
  他带着池羽拐进了酒吧背后通往停车场的小巷。
  “那你什么时候……”池羽的话没说完。因为梁牧也没把自己手拿下去,还搂着他的肩膀,自然得不能在自然。
  梁牧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完美冷静,像湖水,像镜面。这几个星期,池羽凑近前看,左照右照,却只照出自己焦虑千百。
  可美好的幻象总要碎,今夜便是最后的期限,不如自己亲手打碎。
  池羽挣脱了他的手臂,梁牧也刚想开口,却被池羽一只手推到一侧的墙壁上。
  他凑近,吐息都喷在自己脸上:“我们现在……到底是怎么算。”
  梁牧也仍是很从容:“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
  “那我想这么算,行吗。”
  池羽那句话甚至都没说完,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就吻了上来。很急促、强硬,恨不得都带着风的一个吻。可吻很柔软,像他的心脏。
  梁牧也告诉自己停下,就把池羽的胸膛推离开一点点,只有一掌的距离。可还是太近了,他连灼热的呼吸都躲不过。
  池羽就这样看着他,那目光又烧起来了。像他刚从钻石碗顶滑下来时候那样。没有雪镜阻隔,光芒耀眼。
  梁牧也从不自诩绅士,如今仅存的风度也要丢了。
  “池羽,你他妈想好了。”
  可池羽这次没有一丝犹豫,把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丢给他:“遗憾比失败更可怕。”
  再吻上来的时候,池羽闭上了眼睛。
  滑大山野雪最难忘之处,无外乎在陡坡顶端,身体前倾那一瞬。要违背天性,拥抱地心引力,等着自己落在刃上。无论重复千万次,永远危险,永远让人目眩神迷。
  吻他的时候,他的心有瞬间落空,随后又被接住。仿佛drop in那一瞬。
  第34章 海浪
  池羽甚至想不起那天他们是怎么走进的房门了。酒精从小巷子里的那个吻开始发酵,从唇尖扩散到手指。他醉得太厉害。谁开车谁记路,池羽从坐上他的副驾那一刻开始,脑子里那根管事儿的弦就啪地一声崩断了。
  是梁牧也去酒店前台要的房卡。梁牧也去车里拿的两个人的书包。梁牧也去重新停的车。梁牧也捏着他的手腕往房间走。他很用力,手劲儿也出奇地大,指头都要嵌进自己肉里。
  门关上了,可嘈杂的思绪没关上,只有亲吻的时候耳边才安静。池羽挣脱他的手,又把他按在玄关的墙壁上。
  “你怎么……”梁牧也看着眼前人,神情中少见的急促。
  若全部留给他来决定,他大概不会一上来就亲吻。亲吻是很亲密的行为,从中可以读出太多。池羽的吻三分技巧,七分态度,急促、迫切地,想要握住点什么的态度。
  他回应得不能算是同等投入,因为池羽的这种急迫和好胜甚至走在了欲望的前面,好像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
  大概也是察觉到了,池羽跟他较了真,急匆匆去脱自己的衣服,甚至忘了他右手和打着石膏和固定,疼得他都一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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