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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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题,还是有些容易了,不过我这文章,破的还差一点火候,以至于承题的时候……有些难以为继,这样容易的题,我竟还无法随心所欲……”
  他自责。
  可随即又抖擞精神道:“我再做一篇吧,将两篇对照一下,看看哪一篇好。”
  张軏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顾兴祖却不理会张軏,继续挥毫泼墨。
  几个月的封闭训练,最重要的是让顾兴祖完全抛开了外界的干扰。
  这几个月很长很长,以至于顾兴祖都忘掉了外头的世界,在他现在的小世界里,只剩下了读书,做文章。
  在经历过痛苦煎熬之后,现在的他,对于这些枯燥和煎熬已经滋生了免疫力。
  人嘛,总是擅长于苦中作乐。
  紧接着,朝廷开始放出了恩科的榜文,科举的日期也已选定。
  这是无数聚集于京城的举人们普天同庆的日子,三年之期,到了。
  可这对顾兴祖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他依旧还在作文章,偶尔挨揍。
  到了距离会试最后一日的时候,张安世居然心善起来,放了顾兴祖一日的假。
  顾兴祖回了家。
  而此时,顾成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心疼地抱了又抱之后,道:“读书一定很辛苦吧,孙儿啊,今日阿爷带你去玩玩,你想玩什么?”
  顾兴祖却是摇摇头道:“我还有一道题没破,此题太难,我不想玩,不破此题,我睡不着。”
  顾成顿时身躯一震,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认得这个孙儿了。
  “那……那你想吃啥?”
  “吃什么都可以……”顾兴祖随口道。
  说着,他便一溜烟地回到自己在家里的书斋,开始苦思冥想。
  题目太难了,难到了杨士奇都觉得自己眼睛会瞎的地步。
  因为科举根本不可能出这样的题,所以杨士奇觉得是在做无用功。
  可顾兴祖却依旧心心念念。
  他已经习惯了做题。
  甚至感受到了做题的乐趣。
  这一道题,号称是三截题。
  也就是说,是从四书五经里摘抄出来的三个词,组合起来。
  就好像后世的作文一样,一般的作文是我的爸爸。
  可如果题目变成“爸爸飞机吃席”呢?
  可怕的是,这样的题,你还要符合科举所需的宗旨,你得将三者结合起来,最终写出一篇满纸仁义道德的文章。
  并且要求八百字内,一个字不能多,一个字不能少。
  杨士奇一度怀疑,张安世是个变态,只是暂时没找到证据。
  可顾兴祖……现在却依旧在苦思冥想。
  顾成不敢去打扰顾兴祖。
  只是这镇守贵族,上马管兵,下马驭民的一员勋臣,此时却蹲在了书斋外的台阶上。
  夜深了,看着书斋里的灯火通明。
  他忍不住唏嘘感慨,那张安世实在啊,俺孙儿交给他,当真放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孙儿……好像有点刻苦得过头了。
  子夜时分,蹲在外头的顾成开始犯困打盹儿。
  猛地,书斋里传出了嚎哭声。
  顾成打了个激灵,连忙冲了进去:“孙儿,孙儿咋了。”
  “阿爷,我完啦,我完了。”顾兴祖伏在案牍上嚎啕大哭。
  看孙儿哭的如此伤心,顾成慌道:“咋了,咋的完啦?”
  顾兴祖泪流满面地道:“这个题,俺破不出,俺想破了脑袋,俺此前破过一次,可差强人意……再写不出更好的文章了。”
  “哎……”顾成总算放下了心,摸摸他的脑袋,慈爱地道:“哎,咱们顾家,又不是那些读书人家,差不多得了。”
  他顿了顿,欣慰地接着道:“阿爷晓得你努力了,便足够了,你有这样的心,阿爷便是现在死了,心里也知足了。至于做文章,那是秀才们干的事,他们可厉害了呢,咱们顾家祖宗十八代,也没出一个秀才,你怎么能做出文章来?”
  “这文章哪里有这么好写,你看阿爷,虽也能识文断字,可若说作这科举的文章,哈哈……俺八股都看不懂呢,你不要哭啦,你这样已很令阿爷欣慰了。”
  顾兴祖却是如拨浪鼓地摇头:“俺……俺读不进书,俺……俺……对不起博士,博士要打的。”
  顾成便又安慰他:“孙儿,没关系的,尽力了就好了,早些睡吧,不要熬坏了身体。”
  顾兴祖收了泪,还在抽搐,却道:“对啦,明日还要去考试,俺要去睡了!可俺太惭愧了,做不出文章……”
  他口里喃喃念。
  顾成叹息:“俺们顾家,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嘛,祖宗十八代的事,阿爷还不清楚吗?那科举……张博士只是随意让你考一考,你别放在心上。”
  当夜,顾兴祖睡下。
  顾成却是睡不着,辗转难眠。
  到了次日清早。
  门子匆匆而来,先叫醒顾兴祖,说是张博士几个在外头等着。
  顾兴祖忙起身,预备考篮和考试的名帖。
  顾成也起来了,可一溜烟,就见自己的孙儿跑了。
  顾兴祖登上了车,张安世几个都挤在车厢里。
  张安世大叫一声:“今日我立个规矩,在考试结束之前,谁也不许打顾兴祖,尤其是不要拍他脑袋,这话我说的。”
  张軏本来要弹一下顾兴祖的脑壳,此时在张安世凶狠的目光下,忙将手缩了回去。
  张安世则是拍拍顾兴祖的肩道:“好好考,我们支持你。”
  顾兴祖惭愧地道:“我怕考得不好,昨夜……昨夜我文章没写好。”
  张安世便骂道:“你看看这三凶,大字不识几个,不也厚着脸皮活在世上吗?你要振作起来,相信我,那些读书人……他们懂个屁科举和八股,你一定可以的。”
  顾兴祖只好点头。
  考场便在贡院。
  经历了搜身,查验身份等等程序,顾兴祖随着人流,进入了考场。
  坐在了考棚里,他脑子里还在想着昨日未破之题。
  科举要考三日……
  主考官解缙等人已经就位,随着一声炮响。
  紧接着,文吏举着题牌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考棚。
  题目出来了。
  “为政以德”!
  顾兴祖不禁瞠目结舌地看着考题。
  这题……真和“我的爸爸”没有任何分别了。
  以至于顾兴祖有点懵。
  他已经忘了,作这么容易的题,是在什么时候了。
  就这……
  拿这个来糊弄俺?
  顾兴祖稳稳地端着,立马动手磨墨。
  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至少在他那个小环境里,这样的题,属于初学者的范畴。
  最低难度也是截题。
  “我要不要去告诉一下考官,这题太容易了,会显不出真本事?”顾兴祖心里想着。
  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不惹事。
  也罢,做了题赶紧回吧,俺还要赶着回去将昨日的那题破完呢!
  一连三日,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考试结束。
  所有的考生一窝蜂地出了考场。
  虽然三日考试考的内容不同,可实际上,此时的考试已是一篇八股定终身了。
  所以几乎所有的考生一身酸臭,却都在议论着今年八股的文章。
  “此题真没想到,万万不曾想那解学士竟出如此难题,哎……这为政以德……太难啦。”
  又有人摇头晃脑地道:“我对此题……倒是有一些把握,只是……一时没想出这是出自论语的哪一篇,等想到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糊涂地写了一篇文章,只怕今次也要折戟沉沙了。”
  当然,也有一些颇有把握的。
  几个江西的考生聚在一起,这几个都是意气风发。
  为首一人,乃是曾棨,曾棨也是江西吉水县人,一直都是吉水才子。
  众所周知,当你是吉水县才子的时候,其实你就大抵相当于天下第一才子了。
  另一人乃叫周述,也是吉水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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