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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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辛雨在说起自己身世的时候在笑,可沈菱歌能看出她笑里心酸与无奈。
  她总叹自己曾经识人不清遭人背叛,心里像是有了郁结一般,每每想起都无法释怀。甚至连今日她都因牵扯到这件事而在众人面前失态。
  再看辛雨,遭家人背刺,又几次身陷险境,她仍能笑看过往。
  这样洒脱的性情,她沈菱歌当真得学学才是。
  当然,这整件故事中,功不可没的当属余时安了。
  原书中的余时安尽是狡猾、贪婪、薄情的一面,没想到眼前这个余时安还有点江湖侠义的味道。
  想到这,沈菱歌的眼神不禁又飘向余时安,这样的侧颜在窗外钻进来的阳光修饰下越发显得轮廓分明,那双眼眸更是……
  不,沈菱歌,你何时变成了颜狗?醒醒!他可是渣男,那是害得原主凄凉惨死的渣男。
  沈菱歌暗骂自己不成事。
  “娘子,你这样盯着为夫,多难为情。”
  耳边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让沈菱歌回过神来,她尴尬地咳嗽两声,掩饰心虚,嘴上又道:“余时安素来脸厚若城墙,何来难为情一说。”
  辛雨见二人斗嘴,轻笑出声。
  听见这笑声,余时安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摆,“不打扰二位深谈了,在下就先回去睡上一觉,告辞!”
  说着,朝二女福了福身子,翩然离去。
  沈菱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皱得老高。
  辛雨见状,忍俊不禁。
  “好了,说正事吧!辛雨,你之后什么打算?”沈菱歌回过头来,收敛神情问道。
  见沈菱歌正经起来,辛雨也收起玩笑心思,回道:“辛雨倒是无处可去,如果沈家有用得着辛雨的地方,辛雨自然愿肝脑涂地。”
  这话说得极为诚恳,就连沈菱歌试图从辛雨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都不曾瞧见,然而她现在在用人之事上更加谨慎。
  于是,拎起案上的茶壶为辛雨斟上茶水,又为自己满上,口中说道:“其实辛雨你现在已与家里人说清楚了,再回去找你那情郎也并非不可,何必要在沈家操心出力的。”
  这么一说,辛雨笑了笑,挠了挠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天你在草屋中说到‘女子应为高山,不该被他人指摘’,这话像是种子生了根发了芽,长进我心里去了。”
  在沈菱歌顺着她的话,还在追溯那日的情形时,辛雨接着道,“原本我是打算随遇而安,大抵便是我的命了。听了你的话,又蒙余相公为我谋划,我才真的觉得我能够对抗继母,对抗我的命运。人生在世,该有些追求才是。”
  说着,辛雨站了起来,绕过茶案,走到沈菱歌面前,牵起她的手,“沈老板,我虽不及你有本事,可我也想像你一样,能够独当一面,不需仰人鼻息。至于,我那情郎……”
  她仰着头,看向窗外的阳光,似有追忆之色,“我与他只会是越来越远,所以我想做好我自己,希望沈老板能够成全。”
  许是让她这番话惊艳到了,毕竟这是在古代。就算是沈菱歌的一句随口之言,也并非所有女子都能有这样的感悟。
  而且,辛雨若是没些本事,任凭余时安主意想得再好,也不一定能圆满完成。
  这一切也足以证明,辛雨确实是可造之材,若是埋没了就此嫁人,也的确可惜。
  “行,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要留下来也不是不行……”接着,沈菱歌从袖中拿出《烧瓷手札》,续道:“三日时间,把这本背下来了,我便让你留下。”
  看到这本书,辛雨眼前一亮。
  她自幼受父亲的影响,对石英倒是有些了解,然而对烧瓷,她是一窍不通。她知道沈菱歌肯让她背此书,便是给她最大的机会。
  瞧她欣然接受,沈菱歌脸上浮上淡淡的笑意。
  王伯一走,如今瓷窑没了管事的人,沈菱歌只能自己安排着,先给辛雨在瓷窑中打扫一间屋子出来。
  之后的安排,待她背下《烧瓷手札》再议。
  但瓷窑不可无管事……
  事实上管事此人不一定要技艺最为优异,但他必须熟知各道工序,且瓷窑众人得信服于他。
  最早一批在瓷窑的人,除了王伯和小侯子,也只剩下三位,其中一个年纪尚小,技艺学习得快,但管理起众人来,怕是有些困难。
  而另外两人平时也不爱吭声,沈菱歌也不知他们是否合适。
  与其如此,那不如——竞聘上岗好了。
  想到这里,最初那改革瓷器行的热血又重新燃起,奋笔疾书。
  很快竞聘的流程书写完成。
  再看天色已是黄昏,她带上写好的流程,巡视完瓷窑,又叮嘱了今夜看火工人后正准备走上马车,却被一人喊住。
  她回过头,却是瓷窑那小工,“怎么了?”
  那小工在原地犹豫了两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摊开掌心,“老板,这个是侯大哥前几日掉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想着第二天还给他。可后来他就不见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个交给您。”
  沈菱歌接过小工手中的物件,那是一个小瓷瓶,瓶口处被塞住。
  她细细看着那瓷瓶的工艺,拍印是郁家常用的瓷器装饰技艺。随即看向瓷器瓶底,却见郁家瓷器行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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