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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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不是也想着骑高马拘人么?”玉镜府君将荷包搁在潘垚手心。
  潘垚眨了眨眼,随即欢呼一声,“能装人?”
  玉镜府君点头,“能。”
  潘垚攥紧荷包,回过头瞅赵大飞和猴子。
  赵大飞忍不住往后挪了挪,无助又懊悔。
  怎么回事,总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很快,他便知道自己不是错觉了,他的视线落在前头,瞳孔急剧地收缩。
  只见平地上出现了一匹马,潘垚将荷包往腰间一别,翻身上马,符光掠过,如锁链一般,直接捆住了地上装昏装死的猴子。
  他变成小小只模样,一掐一丢,转眼就被装进了袋子里。
  赵大飞惊惧:……猴、猴子呢?
  被、被装进袋子里了?
  ……
  下一刻,他就见一道光朝自己袭来,晕头转向中,只觉得天旋地转。
  再睁眼,周围一片的漆黑,脚踩在下头有软软的感觉。
  地面起伏不平,那是布袋的褶子。
  “大飞哥?”
  “猴子,你踩到我了!”
  “踩的就是你!”猴子又惊又惧,满脸鼻涕眼泪,只觉得自己是要没命了。
  他状若癫狂,拼命地抬脚踩赵大飞,发泄怒火和惧意。
  “都怪你,都怪你!挑的是什么日子烧火?中元节,今天是中元节啊!”
  “被鬼抓了,咱们都被鬼抓了……呜呜,怎么办,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还好日子,吉祥日子!我呸!我呸!分明挑的是送命日子!你个瘟货!”
  “你够了没有!”赵大飞一把掀翻了猴子,也用力地踩了回去,一下又一下,狠厉得像是对待杀父仇人。
  “对付不了恶鬼,我还收拾不了你一个猴子了?反了天了你!”
  ……
  布袋里一阵不太平,潘垚听着这拳拳到肉的声音,不禁里缩了缩脖子。
  啧,这一下又一下的,听着声音都疼!
  “不管管?”
  见玉镜府君看自己,潘垚摇了摇头,“不管,就让他们菜鸡互啄去吧。”
  小汪在这里,潘垚都舍不得说狗咬狗啦!
  ……
  潘垚拍了拍腰间的荷包,笑眯眯地瞧着前头那蹲地,吐着舌头嘶哈嘶哈的小汪,问道。
  “我要去抓人了,小汪你去不去?”
  “汪汪!”
  小汪吠了两声,站起身子,有些意动,末了,它又重新蹲了下来,回头往巷子里瞧去。
  不去了,小汪舍不得小主人,得回家了。
  潘垚顺着小汪的视线看去,它说的家在不远处,离公共厕所比较近。
  公厕是后来修的,是砖头和水泥建造的平顶小单层,一半厕所,一半是澡堂,平时有人打理,颇为干净,里头是水磨石的地面,外壳甚至还奢侈的贴了陶瓷砖。
  这会儿,那边人挺多,多是接水灭火,现在忙完了,干脆就在那儿冲冲澡,洗洗脸上身上的黑灰。
  小汪的家就在那边。
  潘垚有些诧异。
  玉镜府君都意外了,“这祸斗竟然认了人做主人?”
  虽然像狗,但祸斗并不是真的狗,从星陨落入母狗的腹肚时,腹中之狗便得了造化,褪去了狗胎,通了灵智。
  有了灵智,自然有了自我,万事以自己为上,不会认人做主。
  就跟现在的人讲究平等,不会认别人做主人一样。
  甚至,因为祸斗食火拉火,司火职,而烈火熊熊,祸斗也多是脾气暴虐的性子。
  它所过之处,火灾频起,在古时是灾难的象征。
  “汪!”小汪颇为自豪,它有三个主人呢!老主人,主人,还有小主人!
  它最喜欢的便是小主人了。
  它可不能跑太远,它可是要给小主人当眼睛的!
  ……
  第152章
  小巷子有穿堂风, 带着飞灰的味道,小汪汪汪叫的时候,不长的尾巴还摆个不停。
  显然,说起它喜爱的小主人, 它心里是那么的快活。
  “眼睛?”潘垚好奇, “你小主人的眼睛怎么了?”
  “汪呜——”
  像被戳到了伤心事一样, 随着一声拉长尾音又稚嫩的汪呜声,小黑狗耷拉下了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尾巴也没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擦地一样的动了两下。
  瞧不到,小主人的眼睛瞧不到。
  不过没关系,有它在呢!
  以后, 它会一直是小主人的眼睛。
  潘垚意外:瞧不到?
  是生病了吗?
  还是受伤了?
  ……
  因为火灾,解放路这边断了电,路上的灯都熄了, 不过,这个时候因为电压不稳定,供电不足,经常会夜里停电。
  城里好一些,乡下地方尤其。
  特别是夏日时候,断电更是寻常的事。
  解放路断了电, 大家伙倒是没有太在意,打着手电筒忙碌, 家家户户也常备着蜡烛, 这会儿蜡烛点上, 还有几个热心的大爷大娘拿着脸盆拍了拍,嘴里喊道。
  “早点睡了,蜡烛也要灭干净, 仔细明火!”
  “知道嘞!叔儿婶儿,你们也早点歇着!”
  都一条街的街坊邻居,经历了一道救火,大家的心贴得更近了,一团的和乐融融。
  ……
  毛家。
  “还好还好,真是老天爷保佑,火灭得快,这一回啊,又是有惊无险。”
  “姑,你在干啥?放着放着,我做就成。嗐!哪就要你了?”
  毛水萍将搬出的东西重新放回去,转了个眼,就见毛老太弯着腰去提藤箱,怕老太太闪着腰了,她嗔了一句,连忙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藤箱。
  紧着,毛水萍推着老太走到八仙桌旁,拉出长条凳让她坐下。
  “刚刚那是没法子,急着救东西呢,现在不急,您啊,就在一旁歇着吧,喝点热水,今晚烟大,喉咙都被熏干了吧。”
  毛老太上了年纪,今晚这么一折腾,也确实是累了。
  她坐在长条凳,瘦削的手捶了捶老腰和老腿儿,瞧着侄女儿忙里忙出,又絮叨地关心自己,心里甭提多舒坦了。
  别说,老了有这样的小辈作伴,也算是值了。
  ……
  都说破家值万贯,刚刚起火,毛家搬出去的东西也不老少,没一会儿,毛水萍就又忙出了满头的汗。
  她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趁着这擦汗的动作,稍稍歇了歇。
  “姑,说来也真是怪,最近这段时间,说咱们这条街太平嘛,附近还着了几次火,今天都烧到咱们街来了,说不太平嘛,每一次又都是有惊无险。”
  “嘿!还真别说,这火啊,还真的是回回灭得奇怪,说老天保佑,那是一点不夸张,您说——这和今晚是中元节,保家公都回家过节了,有没有什么干系?”
  后头那句,毛水萍左右瞧了瞧,做贼一样地压低了声音。
  保家公那是谁,说白了就是鬼呀。
  说鬼可得小声一点,回头给鬼听到了,那可不得了。
  “别乱讲。”毛老太嘘了一声,耷拉的眼皮还跳了跳。
  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说鬼,更何况今天还是中元节。
  毛老太以前住过庵堂,知道一些事,虽然瞧不到,不过,那神神鬼鬼的事,它还真是不好说。
  不同于毛水萍,毛老太倒是没有纠结着这火究竟是怎么灭的,左右它灭了不是?
  老太一下又一下捶着腿,只皱眉想着一件事。
  这火,它怎么又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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