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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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厌很少对我提水畔大陆的事情,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到我排斥他有个主人这件事,所以他不说,不想让我不高兴。
  与我想象中相反,在福利院的西厌并不是那种小可怜形象,也不是顶梁柱,家里全靠他支撑似的苦情形象。
  就如我此刻看到的狼孩子们,他也是这般活泼、努力、认真。
  西厌的厨艺之所以那么好,除了院内有开设烹饪课程,还有就是他自己很在这方面下功夫。
  老师说能做一手好菜,主人一定会喜欢的。冲着这一点,西厌就一直磨炼,小小年纪就能去福利院后厨兼职帮厨的工作。
  为了不被主人抛弃,他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努力。
  后来被左德赛选走,那对于他来说是荣耀,这在福利院来说也是值得宣扬的。
  在狼老师的带领下,我看到了西厌的手工作品,有折纸、图画、拼图、模型,都不是很好看,他似乎懒得做这个,折出来的小青蛙很奇怪。
  不过他在护卫课程、实战课程、烹饪之类的,都是那个时候的第一名。
  去看相册时,我忍不住用通讯器拍了西厌小时候的照片,狼老师感慨道:“小时候很可爱吧,还胖胖的。”
  将相册阖上,我看向狼老师,“请问福利院为什么有这么多狼人孤儿?”
  “因为死亡率高,护卫嘛,都是危险的。大部分来福利院领养狼人的,都是找护卫。至于找伴侣,不一定要来福利院。”
  “老师你觉得弗文怎么样?”
  “危险分子,他对主人的看法和普通狼人有差别。这孩子啊,要是没有主人带走,大概要一生都关在福利院。毕竟没教好就放出去,危害性太大。”
  “好的,知道了,谢谢老师和我说这些。”
  “元小姐,去看看西厌吧。”
  狼老师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顺着台阶下,正好给了我去看他的借口。
  福利院是有专门的待客厅与住房的,西厌的房间没有亮灯,但我还是走上二楼敲了门。
  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回应。
  他如果在房间,就算我不出声,也能感知到是我,毕竟能闻到我的气息,甚至还有血魂契约这个作弊的。
  没有再敲门,我转身要走,身后的房门打开,手臂被捉住,我从光亮的走廊瞬间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光线变换太快,刹那间,房门已关上。我跌坐在地,而肚皮上压上一颗脑袋,我摸到西厌的狼耳朵。
  “敲门连两分钟都没有,你对我已经这么不耐烦了吗。”将脸埋在我的肚子上,他发出闷闷的声音。
  这语气配上这委屈感,让我以为他恢复了记忆,不自觉地抚摸过他的狼耳,我抱着一丝期待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没。”
  得到这个答案的当下,我感到奇妙,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失望。
  没有恢复记忆,西厌也控制不住这一时的感情,想要对我亲近。这应该不算是坏事。
  “你想要我恢复记忆?”
  “当然。”
  “如果永远恢复不了了呢?”
  “那就算了。”
  “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我们分手了,我为什么要和你生气呢。”
  “……”
  西厌从我身上撑起,将我捆在臂弯间,借着窗外冷淡的月色与我对视。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我与他的呼吸彼此纠缠,西厌忍不住俯身埋首,鼻尖与我相触。
  “不要选那个残次品,好不好?”
  我伸手,抚过他的眉眼,温柔地说道:“不好。”
  “……”
  注视着我的眼睛,他好像并不意外得到这个回应。
  西厌不是蠢,他或许也有察觉到我的做法到底是冲着谁,可他还在犹豫。
  只不过现在,和我都已经这个暧昧的姿势了,西厌很明显克制不住欲望,想要与我有更多的接触。
  他的狼尾巴已经在我的腿上来回轻扫,像是在邀请我。
  舔了舔唇角,他牢牢盯着我的嘴,声音干涩地说,“不谈那些,或许,我们今晚可以过得开心一点。”
  “你不是不想和我产生交集吗?在森林的时候,都避开与我的接触。”
  “我现在想,行不行。”
  “这是不是代表,在这个时候你选了我。你可别是嫉妒到昏头了,感性压过了理智。”
  “……随便你怎么讲,反正我不爽。”
  大概是被我说对了,他的回应显得恼羞成怒。
  “你不爽就要欺负我?”
  “是你让我不爽,我这叫报复。也许只是我的身体在怀念你的滋味,也许做过了,我就不会再那么惦记你。”
  我用指尖点着他的喉结,小声问:“你确定不会食髓知味?”
  “……”
  被我触碰的部位抽紧,呼吸更为粗重,西厌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
  但是我收回手了,没有继续抚摸下去。
  西厌或许会有一时的意乱情迷,但如果还惦记着主人,他就会为自己亲近过我而感到后悔,毕竟左德赛的任务是解决我。
  我不想做他一时的选择,我要的不是这个。
  西厌焦躁地扣着我的手腕,“总之,你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残次品,对不对?”
  “我怎么不能喜欢?感觉他是个非常炙热的狼人。”
  “你才见他多久?根本不了解他。”
  “我也不了解你。”
  “……”
  “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装什么难过。”
  他的狼耳趴下来,脸上闪过一抹挣扎,像是想要不管不顾地撕开我的衣服,和我做一些不顾明天的事情。
  不过在西厌即将昏头的时候,我甩了他一巴掌。
  “脑子正常了吗?”
  清脆响声让他浑浊的眼神清澈许多,也把他的理智打回来了。
  从我的身上退开,他跪坐在地,遮掩着腿间的反应,显得有些不安。
  在这沉默的几秒内,他一直偷看我的脸色,然后道歉。
  “我、我有些昏头了,对不起。”
  我从地上坐起来,将被扯低的衣服领口整理好,没有继续冷脸或者责怪他,而是大方地笑了笑。
  “我懂,你的身体记忆还在作怪。没关系,时间久了会好的。”
  “……”
  “对了,你帮我继续驯弗文吧。当然,你不愿意也行,我自己想办法。”
  西厌似乎知道我不会改变了,也不再劝阻,泄气道:“你要我怎么做。”
  “你先去吃晚饭,然后我们观看弗文和几任主人相处的生活影像。”
  听到我让他吃饭,大灰狼的金色眼睛又亮起,大概是觉得我有关心他,所以感到一丝满足。
  半小时后,我带着西厌进了房间。
  他从走进房间内就开始紧张,双手握成拳头,看这样子像是来约会似的愣头青。
  我把影像用电脑播放,发现西厌还在看我,便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电脑。顺从地看向屏幕,他这回专心了。
  弗文一共有过三位主人,一男二女,情况各不相同,虽然结局都差不多。
  第一个男主人让弗文做护卫,一开始相处还挺好,但是弗文不仅攻击了其余的护卫,最终将爪子对准了主人。
  第二个女主人是给自己的女儿找伴侣,女儿和弗文同岁,可以一起成长。
  问题在于,弗文只认那个女儿的妈妈是主人,并且对这位妈妈的丈夫充满了敌意。虽然也会保护女儿,但完全没有培养出情侣感情。
  才过了半年,弗文就伤害了这一家人,差点杀了女主人的丈夫。
  第三个女主人是个富商小姐,就想找厉害的护卫。一开始弗文表现得很好,小姐越来越器重他。
  只是弗文在与小姐相处的过程中,开始有了以上克下的行为,狼人的服从性差,就会被退货。
  小姐发现弗文不再听话,便要解除主仆契约,解约当天,弗文袭击了她。
  我和西厌熬了通宵,把这些影像全部看完。
  对于我为了弗文熬夜,西厌感到格外不爽,我其实没打算熬夜,但手头的工作不好中断,一口气解决也好。
  早晨,我自己做了一些总结,西厌也给出了他的看法。
  我确认弗文就像老院长说的那样,他是有身为狼人的忠诚的,甚至极端忠诚。
  但他本身存在的个性缺陷也很大,不管是找弗文做护卫,还是伴侣,最后都会指向一个结果。
  弗文压抑不住自己的贪念,想要得到更多,一旦主人不能满足,他就要发癫了。
  做完整理,我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有点高兴地说。
  “西厌,我和弗文好像还挺契合的,他把主人和爱人当做一体的,我需要的也是这样的。”
  “……”
  西厌看出来了,只是这次他什么都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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