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凶剑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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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着,朝着那块印试着戳了过去,果不其然听到了同样的轻微地咔嚓声……墙上那幅画突然动了起来,顾均安骑着马随着那门挪动,竟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顾甚微瞧着,抽了抽嘴角。
  不是!你跟着门一道儿钻墙缝里头去了,当真是什么大吉大利的事情么?
  莫不是你也知道,这梦太过荒唐,所以羞愧得钻进地缝里去了。
  “你来了!”
  密室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第154章 一只怪物
  顾甚微神色一凛,这密室当中竟然藏着有人!
  福顺公主伙同顾家做局,想要对她来个瓮中捉鳖?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顾甚微否决了。
  不对!这个声音她根本就不熟悉,且福顺公主看重那孩子同阿泽,根本不似作伪。
  顾甚微握紧了手中长剑,屏住了呼吸猛地朝着循声刺了过去。
  管你姓顾姓赵,管你是死人还是活人,便是那前来索命的黑白无常撞到了现在的她,那都得再死一回!
  “太好了!我刚刚又写了一篇文章,你帮我看看!”
  顾甚微手中长剑一滞,落在了说话那人的胸前。
  顾甚微肯定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因为这个人实在是生得奇丑无比令人瞧见便永生难忘。
  他的脸上满是恐怖的疤痕,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一直延伸到脖子上,他的头上只有寥寥几缕头发,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成一个秃子。
  唯独一双眼睛清亮无比,这让这个近乎“妖怪”的家伙,终于像了一个人!
  顾甚微敢说,任何见过他的人势必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四目相对,顾甚微担心他会尖叫引人过来,刚想要抬手点那人哑穴,却见他一脸惊恐的丢掉了手上的文章,然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人身量高大,双手捂住脸的时候,活脱脱的像是森林里的熊瞎子。
  他的手一抬起来,顾甚微又瞧见了他的手背上同样布满了难看的伤疤,尤其是那只左手粘连在了一块儿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就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像是感觉到了顾甚微的视线,那是慌慌张张的将手背藏在了身后,然后又想着脸没有被遮挡住,又窘迫的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脸。
  顾甚微握着剑的手没有动,她目光一转落到了地上躺着的那张纸上。
  那是一篇关于春汛预防的文章,前不久汴京城一直阴雨连绵,司天监夜观天象推测今年极有可能发生春汛。除了开封府衙报都报不完的大案子,如今早朝争论得最多的事情,便是春汛与边防了。
  顾甚微想着福顺公主与五福寺里那个同韩敬彦十分相似的“偶遇”之人。
  想着顾十五娘告诉她的足以颠覆顾家根基的秘密。
  再看着眼前的情形,所有的一切一下子都串联了起来,先前遮在眼前的那层薄雾,仿佛一下子被拨开了一般,思绪变得清晰又明了。
  顾甚微没有说话,那“恐怖的怪物”也挡着脸没有吭声,明明密室里有两个人,明明她的长剑还抵在那人的胸膛之上,可这地方却是比那坟墓里还要寂静。
  突然之间顾甚微动了,她一个闪身蹿到了“怪物”的身后,然后猛的一个手刀朝着他的脖颈砍了下去。
  那“怪物”触不及防的一下被砍翻在地,发出了咚的一声。
  顾甚微没有理会他,环顾了一周这间密室。
  密室不大,在墙的一角放着一张床榻,床榻边放着一张桌案,桌案上头放着灯盏还有文房四宝。
  在那桌案旁边,放着一个大木头箱子,箱子里放着一些衣物,还有整整齐齐的摆放好的书籍,在密室的另外一侧则是放着一个小小的四方桌子,桌上放着茶壶,还有一些吃完了来不及收走的碗筷。
  在床榻的尾边,还有一个圆鼓鼓的红色恭桶。
  即便是盖着盖子,这密室当中也散发出一股子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
  顾甚微想着,目光落在了那张桌案底下,在那里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竹篮子,她走了过去长剑一挑,将那竹篮子挑开来看,只见那里头放着整整齐齐一叠写好的文章。
  最底下纸张因为搁置了好几年,微微有些显旧了。而在最上头的则是崭新的。
  顾甚微伸手一勾,将这竹篮子拿了出来,她拿出底下那一些翻了翻,却见每一同一篇文章都写了好几份,每一份都有细微的不同。
  她想着直接提起了竹篮子,然后走到了那“怪物”跟前伸手一捞,直接将他扛在了背上,飞快的出了密室的第一道门。然后又到了第二道门跟前。
  这门委实过于狭窄,那“怪物”身量高大,根本就出不去!
  顾甚微心中估算着时间,虽然她的动作算是快的了,但是卢氏到底是个身体孱弱的妇人,他受了些皮外伤包扎结束之后怕不是就要回来这里了。
  顾甚微想着心中暗骂了顾均安这狗心思当真是太过深沉,他一早就算计好了,就算第二道密室的门打开了,这“怪物”也没有办法自己才这门挤出去。
  不光是他自己,就算有人犹如她今日这般潜入了密室,想要救走这壮汉亦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这心机狗还在这里设下了一个陷阱,防的就是聪明人!
  让那所谓的聪明人来上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一般人若是遇到这种情形,在根本就没有工具破开墙壁的时候,肯定是想着先将人留在里头,然后去报官找人前来抓个正着。
  毕竟人想着“怪物”身量高大,根本就出不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顾均安是先将人囚禁在密室里,然后才封的密室门!这不就是妥妥的铁证如山?
  她有一瞬间,都这样想过。
  可先前那人的一句话,却是让她清醒了过来,他说什么?
  他说:“你来了!太好了!”
  这个你来了,并不是他发现了她这个入侵者,而是以为是顾均安来看他了!
  虽然不明白这厮是如何给人洗脑的,但是有一点她十分的肯定,这只“怪物”是站在顾均安那一边的!若是直接带人来抓,不但不会得到对顾均安的指证……
  说不定他们二人还会齐齐作诗一首,再来一段兄弟情深,符合老顾家不要脸气质的佳话!
  这是他们的一惯强盗作风,将每一个人都榨得一干二净!一滴滴都不剩!
  顾甚微想着,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旁人没有工具破不了门,她不用工具啊!
  旁人怕顾均安发现,可她不怕啊!他们本就是有仇的,她没有一把火烧了顾宅那都是观音菩萨在世了!
  顾甚微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她将手中的竹篮放下,握紧了拳头,然后猛的一拳朝着那密室的大门砸了过去,只听得轰隆一声,那墙直接裂了开来,震动了几下咣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顾甚微提起竹篮子,扛着那“怪物”轻轻一跃跳了出去,一脚踩在了先前那刻着断亲书的木牌上,直接将它踩断了去。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公主府护卫的注意,顾甚微听着那脚步声轻轻一跃直接飞上了房梁,瞬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第155章 怪物身份
  她在屋顶上跳了几跳进了一处离公主府不远的暗巷。
  在这里的等着的枣红马瞧见她扭了扭屁股欢快的嘶鸣了一声。
  “大人!”阴影处的荆厉露出了半张脸来。
  顾甚微冲着他点了点头,“吴江可以上了,直接去顾均安书房!速度!”
  “诺!”荆厉什么也没有问,人影一晃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什么将事情闹大了?什么不让顾均安毁掉密室?这种话根本就不用叮嘱。
  有吴大嗓门,韩灭门和她顾剃头在的地方,低调是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而且……顾甚微垂下眸去,这也是对吴江的一次小小试探……
  待瞧见顾甚微扛着的那个面目全非的人,枣红马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见顾甚微瞪它,又委屈巴巴的打了个响鼻,不情不愿的靠拢了起来。
  顾甚微没好气的将人往马背上一搁,翻身跳了上去。
  她拍了拍马头,“你这家伙!莫不是那曹大娘子失散多年的亲姐妹,要不怎么同她一般看人看脸!”
  枣红马甩了甩尾巴,生着闷气,听从顾甚微的指挥飞快的跑了起来。
  永安河上的歌声这会儿尚未停,顾甚微循着记忆找到了韩时宴的小院一跃而入。
  她刚落地,里头便传来了一阵清脆呵斥声,“是谁!竟然敢夜闯韩御史府!”
  顾甚微一愣,刚要说话,就瞧见小楼的窗户被人打开了,韩时宴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袍站在那里冷声说道,“长观退下,日后顾亲事过来,不得阻拦。”
  长观?
  顾甚微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突然想起这是韩时宴身边小厮的名字,他们第一回 在韩春楼相见的时候,长观便跟在他的身边,后来被韩时宴支使去苏州查芙蓉楼绿翊姑娘的姐姐春灵了。
  看来他是从苏州回来了。
  借着光,顾甚微看了那长观一眼,他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手中握着一把弯刀。
  在瞧见顾甚微的时候,长观神情明显一震,他激动地说道,“终于有……不是,您真的是来寻我家公子的!他们没有骗我!真的是……”
  顾甚微看他激动得仿佛自己是皇帝流落在民间的亲儿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原地一跃,直接扛着人跳上了小楼。
  好家伙!这韩家究竟有没有一个正常的手下啊!
  先前那个车夫一直看着人怪笑,再来了一个不年不节的就差跪地磕头了……简直是有病!
  瞧瞧韩时宴这八字有多毒,都给身边的人毒得神志不清了!
  顾甚微心中默默吐槽着,将那“怪物”直接放在了韩时宴房中的太师椅上。
  “他身上的伤,是被火烧过的?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个人?”
  韩时宴瞧着那面无全非的男子,眼中露出了一丝错愕,随即又镇定了下来,朝着顾甚微问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将里头雪白的中衣遮了起来。
  见顾甚微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他如今的失礼,韩时宴松了一口气,又微微有些惆怅起来。
  “顾均安的密室里”,顾甚微将前因后果同韩时宴说了一遍,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拔开来,放到了那“怪物”的鼻子下头。
  韩时宴听到“科举舞弊”四个字的时候,愤怒的手一动碰到了一旁桌案边的茶盏,那茶盏咣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几截儿,茶汤溅了一地。
  那“怪物”也不知道是闻了顾甚微手中那直冲天灵盖的刺鼻药味,还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悠悠地醒了过来。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不在那密室当中了,一下子惶恐了起来。
  瞧见顾甚微同韩时宴,“怪物”一惊,又抬起手来想要去遮挡自己的脸,可他的手才抬了一半,却是又僵硬住了,他缓缓地扭过头去,朝着一旁被顾甚微打开的窗户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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