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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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然,怀里的女人微微颤抖,他的衬衫潮湿一片。
  是温书渝在流眼泪。
  江淮序温柔地抬手拭去温书渝脸颊的泪水,她的眼眶泛红,闪着晶莹的泪花,手不停颤抖。
  “鱼鱼,我真的没事,别担心,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甚至要抱起温书渝,被温书渝连忙阻止,“别。”
  从她的视角里,江淮序身着灰蓝色衬衫,溺在暖黄的光里,身姿高挺,眼睛纯澈黑亮。
  被他盯得羞赧,温书渝低下头,视线落在手腕处的腕表上。
  表盘是小鱼游在水里。
  江淮序从哪里搜罗这么多带鱼的物品。
  “你担心我,老婆。”江淮序重新搂住温书渝,原本拧起的眉峰,愣了下,瞬间熨平,不见褶皱,如平原一般平整。
  甚至轻抬了下眉毛。
  暖黄的路灯下,飞蛾随着灯光翩翩起舞,灯下是一男一女在拥抱。
  偶有飞驰而过的车辆,发动机的声音提醒温书渝,这是在路边。
  温书渝离开江淮序的胸膛,吸了吸鼻头,“你是为了救我,我担心不是很正常嘛,再说,爸妈对我那么好。”
  肇事者害怕丧失最后的机会,同样加快速度,是江淮序找准机会挡在她后方,她才能免于一难。
  后怕情绪涌上心头,才会哭的。
  确定他没事,温书渝止住了眼泪,拉开二人的距离。
  回到往常淡漠的模式。
  原来是这样,是他多想了。
  江淮序唤了一声,“老婆。”
  温书渝下意识回答:“啊。”
  她担心他,已是最好的征兆。
  不应该贪心太多。
  但,忍不住。
  人,永远是不满足的。
  交警赶到,根据行车记录仪和道路监控,大致了解是什么情况。
  看了视频,交警语重心长地说:“这样太危险了,下次记得第一时间报警。”
  温书渝和江淮序异口同声说:“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当务之急,是送伤者到医院。
  肇事者还在车上躺着呢。
  在温书渝的强烈要求下,江淮序和她驾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江淮序的右手手腕扭到了。
  他一直忍着,不想温书渝担心。
  医生:“万幸没有脑震荡,手腕的话,现在可能感觉没什么,明早起来就不一样了,不要用力,吃饭用左手,一周差不多能够恢复,拿点膏药回去贴一下。”
  江淮序:“好的,谢谢医生。”
  幸亏没伤到五脏六腑。
  另一边,肇事者传来消息,暂时进入昏迷,没有太大内伤。
  交警根据驾驶证和行驶证锁定了目标对象的信息,“你认识丁经明吗?”
  温书渝点点头,“认识,我一个当事人的老公。”
  涉及到案件纠纷,警察见过不少类似案例。
  “我们知道了。”看过监控,对于责任判定没有任何疑问。
  江淮序心有余悸,“他为什么会跟踪你?”
  牵扯到当事人的隐私,温书渝并不能透露全部,“快到二次上诉时间了,估计想吓吓我吧,不想让我出庭。”
  江淮序并不觉得是吓唬人,那一下的撞击没有减速,“鱼鱼,我害怕,假如我没有赶到。”
  害怕如果受伤的是她,得有多痛。
  她遇到太多这种事情了,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吧。
  “没事的,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的。”
  温书渝见得多了,写匿名信骂她的,扎破她的汽车轮胎的,不计其数。
  这么明目张胆跟踪的,却是头一回。
  林思洛匆匆赶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温律师,你没事吧,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医药费我来付。”
  温书渝拍拍她的手臂,“不碍事,你要保护好自己,开庭之前都要小心点,他能对我下手,我怕他对你也……”
  “我知道。”
  之前,林思洛也受到过类似的伤害,万万没想到,他会对律师下手。
  不多时,丁经明醒来,在警察和监控面前,承认了自己是蓄谋的。
  说,看律师是一个小姑娘,想吓唬吓唬她的。
  认罪认得倒很快。
  判决结果是,丁经明涉嫌恶意跟踪别车,但情节轻微,不构成犯罪,行政拘留五天,200元罚款,以及赔偿对方的医药和汽车修理费。
  养伤加拘留,开庭前丁经明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算是松了一口气。
  林思洛满脸歉意,“温律师,这么晚了,我请你们吃饭。”
  温书渝笑笑,“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林思洛没有留下的打算,夫妻情分早在一次次家暴中消磨殆尽。
  说句阴暗的话,巴不得他死了。
  和林思洛分开,温书渝过意不去,“江淮序,我带你去吃大餐,谢谢你救了我。”
  她想还人情,也明白,救命的情不好还。
  江淮序漫不经心地说:“鱼鱼,你想谢我,不如改一下称呼。”
  “哦,我尽量。”直呼其名太生疏,温书渝开始练习,“老公,老公。”
  开始是羞耻的,多喊几次反而带了感情,“老公。”
  “差不多可以了。”
  从她的软唇叫出来这个称呼,江淮序扯了扯领子,莫名的燥热。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接近夜半。
  夏风徐徐,树影婆娑,棒棒糖月季花团锦簇,墨黑色空中镶嵌零星星光。
  “你没大碍,真好。”温书渝忽而感慨。
  温书渝从路边24小时不打烊的餐厅,打包了几份清淡小炒。
  伤在右手,江淮序左手使不好筷子,夹起的菜频繁滑落。
  温书渝放下筷子,“我来喂你吧。”
  江淮序上扬眉梢,“好,辛苦鱼鱼。”
  还好他聪明,叉子早早丢进垃圾桶。
  一晚上紧绷神经,终于缓下来,温书渝问:“你好洗澡吗?”
  江淮序挠挠耳朵,“冲一下应该没问题。”
  洗澡他不敢让温书渝帮他,即使她愿意。
  次卧卫生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磨砂玻璃门隔绝了噪音。
  温书渝倚靠在门口等着他,担心他有什么需要。
  江淮序穿着浴袍出来,头发湿润,贴在额头上,萦绕朦胧水汽。
  “怎么了,鱼鱼?”
  “我是来给你贴膏药。”
  “在床头柜上。”江淮序走到床边坐下。
  温书渝撕开包装,一股中药味散开,盖住了江淮序身上的清冽木质香。
  仔细看说明书,动作轻柔,贴完了还鼓起嘴巴吹一吹,“这样就不疼了,还是你教我的。”
  小的时候,温书渝摔倒了,江淮序清理之后,都会吹一吹。
  明明他们一样大,一直都是江淮序照顾她。
  江淮序配合她,“不疼了,鱼鱼仙女有法术。”
  小女生都幻想过是仙女,让身边人配合。
  温书渝粲然一笑,抬头撞进江淮序的星眸中,瞳孔里写满温柔,她的视线不自觉下移。
  这一下,看向了不该看的地方,温书渝慌乱地说:“好了,我先
  出去了。”
  江淮序用左手拽住温书渝,勾唇浅笑,“偷看了就想跑啊,温鱼鱼。”
  由于身高优势,江淮序看的一清二楚,她想看又不敢看,眼珠乱瞟。
  差点撞进他的怀里,温书渝及时刹住脚步,欲盖弥彰,“是你故意不穿好睡袍,再说了,又不是没见过你脱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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