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离了个假婚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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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亡灵们需要的,就是忏悔。
  他们需要单州的忏悔,冤死的鬼是无法投胎的,他们需要单州诚信的忏悔。
  简余卿回了城中,顾舒文派来接两个小孩子的人到了,正好在与两个孩子交谈,但是显然是不太顺利。
  马其源远远地瞧见了简余卿,奔向了他:“大人。”
  小小的身子软软的,简余卿忽然被抱住,觉得这孩子最近似乎是越来越会撒娇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推开他,而是冲来者道:“敢问可是王爷派来的。”
  那人道:“回简大人的话,正是。”
  那人出示了王府的令牌,简余卿瞧了瞧果真是王府的人,既是如此他便没有阻拦的道理了,他将两个孩子带到跟前:“你们听好,既然你们的娘亲将你们托付给我,我自然会替你们寻一个好人家,一会儿跟着这位大人走,他会安排你们未来的住所。”
  这几日的相处,简余卿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他想了想,将自己腰间的玉扯了下来,这是一块双玉佩,简余卿干脆就给两条鱼掰了下来,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这并不是普通的玉,而是滋养神魂的,他从族里带出来的东西。
  “这个你们随身带着。”简余卿把玉递给他们。
  “大人是不要我们了吗?”马其源的脸上没有可怜,有的只是疑惑,小孩子的,不带任何恶意揣测的疑惑,却莫名让人心生愧疚。
  “说什么傻话。”简余卿摸了摸他的头:“以后若是遇到了难处,可以去帝都的简府寻我。”
  这算是一个保证,两个孩子倒也没有哭闹,而是老实的答应了,简余卿见周围的人已经将孩子的行礼收拾好要走了,心也放下了许多,说实话这里瘟疫横行,他真的担心两个小孩子会感染上瘟疫。
  能把人送出去就好了,他们还小,应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过应该过的生活,既然有缘,那么简余卿也不介意就帮一把。
  待两个孩子都送走了之后,简余卿就决定去实施一件大事,去试一试,做出一碗真正可以解毒的汤药来。
  帝都
  御花园竣工了,死伤工匠无数,顾舒文并没有下令阻止,皇帝也不作声。
  相府
  宁子丹站在相府的前厅,赵夕鸣站在桌前作画。
  “大人。”宁子丹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词:“没有发现那物的身影。”
  赵夕鸣落笔的力度重了一些,桌案上是一副美人秋千图,那墨迹正好点在女子的裙摆之处,他很快的停住笔尖的动作,抛却了以往和善的面孔,此刻的赵夕鸣看上去十分的危险:“这是第几处了?”
  “回大人,此处乃是第三处了。”宁子丹回答道。
  “第四处是在哪里?”赵夕鸣走到一旁的水盆处洗净手。
  “第四处是得蜀山脉。”宁子丹的记忆力很好,立刻回答道。
  “得蜀山脉。”赵夕鸣抬起头活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这是哪里:“哪里的县官可是简昇?”
  “回大人,正是。”宁子丹道:“简昇是简大人的父亲,他如今是得蜀山的县令。”
  “呵。”赵夕鸣笑了笑,他走过去逗弄笼中的鸟儿,像是在逗弄着人一样:“那感情好啊,本相也正好想知道,能够养育出简大人这样的人才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宁子丹默默地垂下眼来:“大人说的是,只是此次单州,若是简大人真的治的好那瘟疫,此次回朝,怕就是……”
  怕就是放虎归山了,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御史,和一个立了功令人信服的御史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赵夕鸣放下逗弄鸟的棒子道:“不必担心,他治不好。”
  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垂了下来,赵夕鸣走到窗外,望着窗外的风景,住宅的后面是一座山,山上的绿树长的极好,可是是夏天,有悠悠的蝉鸣声缓缓地传来:“这瘟疫,誰都治不好。”
  这单州,早就该为她陪葬了。
  赵夕鸣看着窗外的翠竹,脑海中却不期然的想起那人的脸,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山花遍野,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裙子,粉黛不施只是回眸一笑,眉眼弯弯,干净的脸庞带着暖暖的笑意,仿佛让天地都失了颜色。
  赵夕鸣的眼底闪过一抹温柔,他看着自己掌心的陈年伤疤道:“吩咐下去,即刻前往得蜀山。”
  “是。”宁子丹连忙答应着,又道:“大人,听闻简大人的父亲简昇是有名的风水师,简家在那一代不仅是父母官,更出名的是他们风水世家的名号,下官怕……”
  “怕什么?”赵夕鸣冷眼瞧他:“没出息的东西,顾舒文都没拿本相如何,难不成本相还会怕一个简昇?”
  “是,下官这就安排下去。”宁子丹知道丞相发怒的后果,闻言不敢多言只得领命下去。
  赵夕鸣站在原地,望着外面的绿树,目光凝聚在一处,想是陷入了回忆,也像是在透过着瞧着誰一般。
  他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说与自己听,那一声叹息随着风渐渐消散再无处可去寻:“对你不起,今生必还。”
  第58章 若是世子来求亲
  单州
  简余卿坐在一口大锅跟前, 锅里面是滚滚的水, 有种在煮孟婆汤的既视感, 晃了晃长长的勺子,简余卿坐在石块上面对尾生道:“好了,让大家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测试, 充分证明悔恨和懊悔的眼泪有如神助, 简余卿再加了一些草药进去之后, 大家都有好转。
  要将这些汤药批量生产的话估计是有一些难度,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有眼泪的,所以简余卿想了个法子, 干脆煮个大锅, 让几个人来哭, 然后入汤。
  第一个登场的是一个汉子, 那汉汉子站在锅前。
  简余卿敲了敲锅边处:“好了,可以了,哭吧。”
  汉子:……
  老实人憋红了一张脸,凝望着锅仿佛锅也在凝望着他一样深情对望。
  “怎么了?”简余卿不解道。
  “大人……俺实在是哭不出来。“汉子苦着一张脸, 无奈道。
  简余卿撇了一眼尾生, 这找来的不是说都是苦命人吗,怎么哭都哭不出来?
  尾生别过眼去, 这能怪他吗,这里誰不可怜啊, 只不过让现场飙泪, 这是在太有技术含量了。
  简余卿想了想, 又瞅了一眼汉子的衣裳,他稍作思索便道:“你这衣裳,可是你家娘子所缝制?”
  汉子大为惊奇道:“大人如何得知?”
  简余卿不答反问:“你不思进取,整日不问正业,家中琐事皆有娘子操劳,如今娘子已去,可知悔改?”
  汉子没料到简余卿字字珠玑,竟然像是会算命一样将他的现状看了出来,回忆起自己曾经胡作非为,仰仗着娘子贤惠便不思进取,如今娘子得病去世,他才恍然醒悟过来,却是晚矣。
  有泪在眼眶,汉子道:“悔啊,如何不悔。”
  回忆起往昔,最为动人,汉子站在那里,缓缓落下了眼泪,那眼泪很快的便消逝在汤中,简余卿松了一口气。
  后续排队过来的人就顺畅多了,简余卿开动大脑,左点拨一句右点拨一句,最后现场的气氛可谓是非常悲伤了,有几个悲从中来的抱团哭。
  尾生见证了这一场面之后抽了抽嘴角:“夫……大人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
  简余卿道:“猜的。”
  其实有的事情你就算嘴里不说,也会从眼睛出来,那名男子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裁缝店的缝制手法,因为有些针脚处非常的粗糙,但是有一些会受寒的地方却特地加厚了,不是很爱这个人,不会有人特地这样缝衣服。
  然而这衣服的布料并不新,并非是穿戴时间长而导致的破旧,而是制作时本身的缘故,表明这家并不富裕。
  而男子的手,刚刚简余卿瞧了瞧,茧子并不多也不厚重,加之一些判断,便能够看出这家汉子并不顾家且败的很。
  有些人去催泪,根本不必多说一些,去引导引导就可以了,简余卿也是感慨的很,这察言观色的本领本是父亲交给他到官场用的,没想到他却用来看病。
  而且还是拿来催泪,这锅汤里面有他的血,加上一些草药还有泪水,之后再静观其变,单州应该还是有救的。
  这样一种类似于诅咒式的瘟疫其实并不可怕,怕的就是被诅咒的人不知悔改,只会怨天尤人,完全没有一点儿反省的迹象,这样反而会加重怨气的滋生,从而侵蚀人的内心,夺走生命。
  医者,能够医治的只能是人的身体,却医治不了腐烂的灵魂,这药喝下去,也只会对真的想活下去,真的抛却怨毒的人有效果。
  简余卿在锅跟前站了一天,本来风寒已经快好了,不知怎地又有些上来了,他就发现单州这个地方可真是奇怪,似乎妖在这里呆着,就会慢慢丧失妖力一般。
  交待了柱子两句,简余卿干脆就回了帐篷里面稍作休息去了,王大人联系了帝都,新的一批物资也正在被运来的路上,若是这波真的能够医治好一些人的话,也不知道算不算他任务成功。
  外面嘈杂的很,但却有些热闹,也有一些活力,听起来更真实一些,比起不久前那只有哀怨和咳嗽声的现场要好的太多,抱着这些思绪,简余卿渐渐地进入了睡眠。
  帝都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顾舒文站在下面,刚刚从单州回来,顾舒文风尘仆仆,但即使是如此他也没有露出疲态,站在小皇帝的面前依旧从容不迫。
  “赵夕鸣的人从御花园撤了?”小皇帝歪着头问道。
  “嗯,已经撤了。”顾舒文回答道。
  “他想要的东西可不在帝都。”小皇帝一张白净的小脸上带着点少见的讽刺:“朕倒也乐得瞧赵相为朕去寻来。”
  顾舒文和小皇帝想的一样,他道:“只是赵夕鸣这般大动干戈下去,势必会对各地龙脉造成影响。”
  小皇帝对顾舒文的话还是听的,闻言也陷入了沉思,犹豫道:“可惜请不到老祖出山。”
  “本王会看着,若是有事的话,会及时的拿下他。”顾舒文道,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有赵夕鸣一人知道如何去寻那宝物,若是真的拿下了赵夕鸣只怕世间当真再难寻到了,但是天下万民的安危却是比那宝物还要重要的。
  小皇帝见皇叔在沉思,识趣的没有打扰,他听小李子说皇叔亲自去单州了,只是在哪儿呆了几日就回来了,中途还与简大人见过面。
  小皇帝的小脑袋转的飞快,皇叔去单州一定是有想办的事情,此刻单州大难,简卿一个人一定非常辛苦,皇叔去了单州还特地见了简卿……
  这两个人……小皇帝眯眼,事实的真相怕是只有一个了!
  皇叔他想和朕抢人!
  深觉得自己真相了的小皇帝此刻有了浓浓的危机感,要说自己有没有什么更吸引简卿的地方能够和皇叔一战的?
  小皇帝摸了摸下巴,思虑了一会,最后重要发现:没有。
  这简直是非常悲伤了,顾舒文见小皇帝皱着一张脸看上去万般纠结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这货绝对没有在思虑什么正事,指不定又跑偏到哪里去了。
  要是问顾舒文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原因只有一个,陛下思虑起国事起来是脑子都不动的,直接想到哪里是哪里,哪里还会皱眉头?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陛下明日上朝,赵夕鸣自然会按奈不住报出下一个地方,届时陛下只需要同意即可。”顾舒文哪里放的下心让小皇帝的自行发挥,还是吩咐道。
  “这个皇叔放心,朕晓的。”小皇帝此时此刻还不忘记为自己邀功:“皇叔前两日不在,朕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换药,朕没有吃甜点还有乖乖喝药。”
  顾舒文挑眉:“所以呢。”
  “朕明日能否和少锐一起去将军府学剑。”小皇帝笑眯眯道。
  顾舒文丝毫不意外,陛下想搞点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格外的乖巧。
  “陛下有习武这个心思是好事,只是平时的剑术不是也有人在教吗?”顾舒文不慌不忙的坐下:“难道是陛下嫌现在的人教的不好?”
  如今在教小皇帝的人时顾舒文亲自挑选的武状元,剑术虽然并不是他的强项,但也能排的上号了。
  小皇帝连忙摇头:“川卿教的很好,只是朕听闻房将军的剑术可是被父皇当年称为天下第一剑的,少锐便得房将军的真传,朕还未见过天下第一剑是何招式呢。”
  练剑是假,想着法子见到人是真。
  顾舒文没有立刻拒绝,他也有自己的考究,想将军府虽然世代效忠皇帝,但是一直都是保持中立派,从来不参与内斗,加之现在皇帝年幼,未来一事还难说,将军府可是有个规矩,天下第一剑的剑式要么不出,出鞘必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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