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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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赞自已美的话,哪个女人不爱听,裴嬿听了这话,心中欢喜,口中却道:“嫊姐姐你就会嘴甜哄我开心。”
  “我若是瞧不出来你又美了那我才是个睁眼瞎了,不知妹妹今儿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幽篁馆来了。”既然裴嬿喊了她一声姐姐,那她也不必总是顺媛娘娘长顺媛娘娘短的称呼她,听着到底有些生分。
  “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我来可是求姐姐帮忙来了。”
  要说裴嬿这人也有个好处,就是够直率,若是这会儿坐在对面的是裴婧,那是少不得要跟裴嫊嘘寒问暖,客套半天,绕上好一圈才会涉及主题的。
  裴嫊笑道,“这可不是在逗我顽吧,妹妹如今贵为九嫔,又得圣上宠爱,想要什么宝贝没有,想做什么事没有人帮你去做的。”
  裴嬿眨眨眼睛,“可是这件事就是得要姐姐帮我才成?”
  裴嫊便问她究竟是何事,裴嬿便有些得意地道,“昨晚圣上到我的撷英殿,说起再过几天的端节节宴,圣上便抱怨道每年都是那些个花样,看的人怪腻味的,倒不如民间赛龙舟还有些意思,瞧着也热闹些。我便跟圣上说咱们在宫里也可以赛龙舟啊,圣上便问我如何赛法,找何人来划龙船?”
  裴嬿说到这里故意停住,拿眼看着裴嫊,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快点问我呀,你要是不问我就不说。
  裴嫊有些无奈地问她,“不知妹妹是怎生回答圣上的,我可也想不出这宫里怎么赛龙舟呢,难不成找些太监、宫女的来划船吗?”
  裴嬿小嘴一撇,“让他们来划船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咱们自已来划船玩?”
  裴嫊疑惑道,“妹妹的意思是?”
  “自然是咱们这些嫔妃分成几队亲自来一场赛龙舟喽!”
  裴嫊倒吸一口凉气,让妃嫔们来组队赛龙舟,这主意也真亏得她能想得出来。
  “这法子太过大胆了些,只怕圣上不会同意吧?”裴嫊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圣上才不像你这样畏手畏脚的呢,圣上听了我的主意可高兴了,直夸我聪明出的主意好,还说,若是哪队妃嫔得了第一,那圣上便会临幸她们每人一次。”
  裴嬿说的兴高采烈,裴嫊却是听得郁闷不已。
  为什么这些帝王天子们吃饱了没事干,净琢磨着这些临幸女人的花样。裴嫊喜欢读史,读历代的后妃传时曾读到过不少帝王们别出心裁的临幸之法。
  晋武帝喜欢坐一辆羊车,羊拉着他停在哪位宫人门前,他就临幸哪位宫人。唐代玄宗皇帝后宫里的女人太多,实在不知道该挑哪位美人宠幸,每逢春秋时节,令后宫女子们在门前栽花,再放出一只彩蝶来,玄宗皇帝一路跟着,看那蝶儿落在谁家门前的花上,当晚便宿在该处,还美其名曰蝶幸。
  等到他弟弟明帝继位时后宫的女人据说有四万之众,明帝每天将一众美人聚在一处,投中者中最优胜者,便能当夜侍寝,于是私下里宦官们都把骰子称为锉角媒人。
  等到明帝的孙子敬宗皇帝时,更是在他祖宗的基础上又发明了一种新的侍寝之法,美其名曰风流箭,乃是用竹皮做弓,纸做箭,纸中间密贮龙麝末香。再将宫嫔们聚在一起,敬宗皇帝搭箭一射,中箭者浓香触体,了无痛楚,宫人们还戏言道“风流箭中的——人人愿”。
  如今弘昌帝又来玩了这么一手,是希望后世关于他的野史中也给他来一笔龙舟幸吗?
  裴嬿一脸的兴奋,“我跟圣上都合计好了,如今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总共不过三十几个,每条龙舟上若是划船的人太少便不好玩了,便商定每十个人一队,共分三队。圣上说他只先说给我一个人知道,等到后日再诏告后宫!”说到后一句,声音里满是欣喜难抑的得意。
  裴嫊在心里一盘算,今儿正好是五月初一,后日的话便是五月初三,这样一来,便是比后日才知道消息的嫔妃早了两天,而这多出来的两天自然可以用来好生练习一番,毕竟宫里这些嫔妃,说到琴棋书画,跳舞唱曲,那是一个胜似一个,可说到划船,只怕这三十几个宫妃里没一个会的,大家都是新手。
  “咱们裴家的三姐妹自然是一队的了,婧姐姐也答应我了,余下的人数我们也都凑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差姐姐你一个啦,你赶紧收拾收拾,呆会儿咱们去找个地方偷偷的先练起来。”
  言下之意是笃定了裴嫊是她们队里的一员,完全没想到裴嫊也是可以拒绝加入的。
  裴嫊苦笑道:“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从落水生了一场大病后,便怕水怕的厉害,一到水边便心慌心悸,喘不上气来,至于划船,就更是不用想的了,妹妹还是找别人吧!”
  裴嬿不悦道:“我最烦听姐姐说这些话,什么落水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之类的,不过便是偶然掉到池子里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我小时候也掉进去过一回,也一样的生了好一场病,烧了好几天高热才退,如今不是一样喜欢到水边顽吗?依我说,姐姐就是太把它当回事了,老是想着这件事儿,整个人心事重重的,连性子都变了,再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喜欢了。”
  裴嫊目光一闪,装作低头喝茶,掩去面上的神情,她知道裴嬿说的都是事实,自已的确是太把当初落水这件事当一回事了,它就像一块大石头日日压在自已心上,再没有一日轻松过。可是她又要怎么跟裴嬿说明白,自已为什么会落水和裴嬿幼时的意外落水完全是天壤之别,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
  裴嬿继续道,“我小时候怕黑,母亲怎么哄我都没有用,是姐姐跟我说越是怕什么便越是要去面对它,一旦你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它了,便会发现其实你一直害怕的东西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后来也是姐姐陪着我在不点灯的卧房里一起睡了好几个晚上,直到我一个人也不怕黑的时候才搬回自己的卧房。如今姐姐这么怕水,便该轮到妹妹来帮姐姐迈过这道坎了。”
  忽然听到裴嬿说起她们幼年时的事,裴嫊竟有片刻的茫然,然后才想起自己确实为了帮妹妹改掉怕黑的习惯,陪她住了有一个月之久。可笑的是自已幼时不怕黑,反倒是年纪大了之后卧房之中不点灯便无法安睡,这个毛病也是在落水之后落下的。
  “嬿儿现在应该再也不怕黑了吧?”裴嫊陷在往事的回忆里,轻声问道。
  裴嬿点点头,见裴嫊面上的神情似有一丝松动,忙又道,“更何况,姐姐不是有那镇心安神丸吗,若是到时候心慌心悸,服上一丸便好。若是姐姐怕丸药不够的话,我这里再送给姐姐一瓶。”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出来放在桌上。
  裴嬿这一番话讲的颇有几分姐妹情深,裴嫊心中有所触动,一时凝思不语。
  其实裴嬿这番话虽然说的漂亮,但她坚持要裴嫊入了她们这一队,也是有些私心的,她对于弘昌帝关于宫妃龙舟赛的头名奖励是有些微词的。
  每队十人参加,而赢了的这十个妃嫔都会被弘昌帝召幸一次,要知道弘昌帝一个月只有十个晚上会召后宫的嫔妃们侍寝,而弘昌帝每个月总会有二、三个晚上到自己的撷英殿去的,可是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便是自已这一队能得头名,也只有一个晚上能得到弘昌帝的宠幸,这让她心里如何舒服?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自已这队拿了第一,那德妃岂不是更惨,自己好歹还能分到一天,而德妃将会破天荒的整整一个月都得不到圣上的临幸。光是想想就觉得解气,恩,无论如何自已这队一定要拿第一。
  此外嘛,裴嬿随即便想到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的两个姐姐是一定要入队的,若是一家子姐妹都不在一个队里,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她一向以为,这两个姐姐都是不得圣心,于她而言,并没什么威胁的,正好也借这次看看,这两人是不是真的一丝儿圣上的眷顾都得不到。
  余下来的那七个人,裴嬿专挑容貌不出色身体结实的往队里挑。身体结实了才有劲儿划船呀,要那些长相漂亮的做什么,万一借这次侍寝的机会,笼络住了弘昌帝,再冒出来一个新宠那可就麻烦了。
  裴嬿见裴嫊迟迟不开口,忍不住催促道,“姐姐,嬿儿可是为你着想啊,姐姐你都多久没被圣上召幸了,这次可是机会难得啊!
  本来裴嫊听了她之前那一番话,已经有些心动,可是听她又补上这么一句机会难得,瞬间就又打了退堂鼓,无论裴嬿怎么说就是不愿意去跟她们组队划船。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锉角媒人在历史上也素明皇这位风流天子发明的啦,小宝同学其实是跟明皇他老人家学的啊有木有!偶为了行文给他编了个弟弟明帝出来,虽然是架空但其实还素参照了一堆历史。
  ☆、第30章 朱雀台前选红衣
  到了五月初三,要在宫中举办赛龙舟,由嫔妃们组队参加,彩头是弘昌帝的一夜恩幸的消息一经放出,合宫便沸腾了。
  也不怪这些女人们如此激动,实在是她们中有些人被旱的太久了。这几年来,弘昌帝每月召寝后宫嫔妃的日子从来就没有超过十天的,再给那些得了宠爱的高位妃嫔们分去七八天,留给底下低位嫔妃们的雨露之恩就更少了,据说这宫里还有些低品级的选侍、采女之流至今连口肉汤都没喝上过一口呐。
  如今弘昌帝下了这道口谕,听在她们耳中,简直不啻为一道福音,觉得当今天子此举实在是圣明无比,弘扬天恩啊!若是自已所在船队能得了第一,那接下来的这一个月,自已这十个人可不就是雨露均沾了吗!
  于是后宫嫔妃们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划船运动,太液池里充满了女人们的尖叫笑闹声。
  这些女人平素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虽说划船容易学,不过就是摇动船桨,可这一天练下来,娇嫩的手心早被磨出了水泡,也不过喊叫几声,拿块纱布包起来,继续苦练。只要一想到那让人心动的第一名的奖赏,便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值了。
  裴嫊看着周围一脸兴奋斗志昂扬的战友们,再看看自已手心磨出的大大的两个水泡,真真是欲哭无泪。
  那些女人因为有了盼头,便不觉得如此辛苦是在受罪,可是她又不想要那所谓的奖赏,为什么也要跟着受这些罪啊?
  没错,虽说她之前一力拒绝裴嬿的组队邀请,但是裴嬿也是个契而不舍的,自小到大她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到最后见裴嫊油盐不进,也不跟她废话,干脆跑去找了对这件事情乐见其成的裴太后给裴嫊施压。
  太后这尊大佛,那还是相当有份量的,也是裴嫊决不敢得罪的,因此,到底不情不愿的赶鸭子上架被裴嬿拉去学怎么划船了。
  当然用裴嬿的话说这是在帮她战胜对水的恐惧。裴嬿笑眯眯地道:“姐姐,其实你多玩玩水便会发现它一点也不如你之前想的那么可怕哦。”
  不知是裴嬿说的话当真有几分道理还是因为自已提前服了丸药的缘故,除了一开始时有些心慌心悸,呼吸急促之外,后来慢慢的倒也发作的没那么厉害了。
  只是她虽然已经能不怎么害怕的坐在狭窄的龙舟上,也学会了如何摇桨划船,可若要她和众人一起用力划桨,她还是会手抖的连桨都抓不牢,总是不能和大家节奏一致。
  其实裴嫊多多少少也有一点故意的意思在里面,心道我表现的这么没用,你们总不会还乐意让我呆在这船队里拖你们的后腿吧?
  可谁知她那两个裴家姐妹这回对她是抱定了不抛弃、不放弃的态度,想尽办法克服万难也要让她呆在船队里。裴婧后来干脆拿块帕子将她眼睛给蒙起来,眼不见,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只一心听着口令摇桨就成了。
  事到如今,裴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寄希望于强中更有强中手,希望另外两队实力强劲打败她们拿了第一才好。
  等到了端午佳节这一天,因着今年的端午节要在宫里赛龙舟,便没像往年那样将酒宴摆在花萼相辉楼,而是设在了太液池畔的朱雀台上。
  等裴嫊等一众宫妃到了朱雀台时,只见前面的太液池左侧已然拉起了一道红绸做为终点,而右侧做为起点的绿绸后则停着三艘小巧精致、雕龙描凤的龙舟。
  本来民间赛龙舟时在终点还要立个竿子,上挂一个彩球,第一个划到终点不算,还得爬上竿子第一个取下上挂的彩球才算拿了第一。只是如今是宫里这些娇女贵人们划船取乐,如何能让这些有品级的妃嫔在大庭广众之下去爬竹竿,只能拉道红绸意思意思。
  众人先向太后、弘昌帝贺了端午佳节,一同饮了菖蒲酒之后,弘昌帝看了看西方的落日道,“日头已经下去了,等再过两刻钟,暑气再消散些,朕就等着看着看众位爱卿的龙舟大战了。”说罢又笑道,“你们女人到底娇气些,外头那些男人们赛龙舟,都是顶着日头奋力划浆的,哪像你们生怕被晒着了,硬是要选到日头下去了才肯开赛。”
  德妃正欲开口,裴嬿已抢先娇笑道,“谁让我们女人就是爱美哪,再说,难道圣上便舍得看嬿儿这张脸给晒黑了不成?”
  “朕若是舍得,又怎会依了你放在这个时候才赛龙舟呢。”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那么几分柔情的味道,只可惜弘昌帝的一双凤眼却是看向同是坐在左侧的德妃。
  裴嬿如今的品级目前在后宫众嫔妃中已排到了第三,正坐在左侧首席德妃的下首,她瞧的清清楚楚,弘昌帝虽说是看着自已这个方向,可那眼神根本就没对上自已的含情眼波,而是全落在了边上那个老女人的眼里。
  当下便也转头看向德妃,笑问道,“德妃姐姐,先前我跟圣上进言,咱们不是分了三队吗,便一队穿红衣,一队穿蓝衣,剩下一队穿绿衣,以示区别,圣上也觉得我这点子不错,不知姐姐想挑哪种颜色来做队名呢?”
  德妃轻摇团扇,笑的优雅端庄,“多谢顺媛好心问我一句,本宫早已禀了圣上,此次的龙舟赛,本宫并不参与。”
  裴嬿可没想到对方会给她这样一个回答,不由睁大了眼睛问道,“德妃姐姐此话当真,可是这几日姐姐不也是每日都到明镜湖那边去练习划龙舟的吗?”她一早就命人盯着德妃那边的动静,从宫人回报给她的消息看,德妃可不像是不参加的样子啊?
  德妃拿着团扇优雅地掩唇一笑,“我便是敢骗顺媛,也不敢欺瞒圣上啊!我是日日都过去和陈美人她们一起顽一会子,主要是为了给姐妹们打打气,在一旁看着指点一二,可不是我也要跟众姐妹争这龙舟赛的头名。我时常跟圣上感慨,我自入宫以来,便一直深受皇恩,得蒙圣宠,虽然心中欢喜无限,但是却不免累得有些妹妹们少见天颜,难得这回圣上有此恩旨,倒是妹妹们的福气了。”
  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体贴人心。不少低品级的宫嫔立时便觉得这位德妃娘娘真不愧这德之一字啊,果真是个贤德大度的,自已有肉吃,还会惦记着也要让底下的人分点肉汤尝尝。
  裴嬿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这个老奸巨滑的老女人,明知道落了下风,拼不过自已,便转而卖好笼络人心,哼!
  德妃仍是端庄优雅的摇着团扇,面上的笑容越发端庄高贵,心中却在嗤笑,别说她一开始就没占到先机,就算她和裴嬿同时得到赛龙舟的消息,以她贵为四妃如此尊贵的身份,她也是绝不肯去和那些低位的嫔妃这样公然的比赛争宠,倒不如装的大度些,还能得了那些低位嫔妃们的好感。
  冷眼旁观的太后把这一切都瞧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嬿儿还是有些年轻气盛了,德妃毕竟是在这宫里呆了五年的老人了,某些事情处理的确实圆滑高明。
  不过,自已这边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赶紧生下个皇子来。至今她的侄女中没有一个怀上身孕的,这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担忧,她一早就告诫过她们在这宫中一应饮食起居都要格外小心,千万别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儿,特别是在德妃代掌六宫宫务之时。
  她也曾时不时的便请太医来为她们看诊,都说她们的身体一切如常,于生育上无碍。便只得安慰自已,先前婧儿不得有孕,是恩幸太少,嫊儿是阴差阳错,压根就没得临幸,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至于嬿儿,虽说得了宠幸最多,但想必她年岁还是有些小,不易做胎。
  这次如果嬿儿她们赢了,那么接下来的这个月,三个出自裴家的女儿就都得以承恩雨露,她就不信她这三个侄女中一个有福气的都没有。
  这样一想,心中的气儿便顺了不少,当下和颜悦色的开口道,“既然德妃不参加此次龙舟竞渡,那嬿儿你便先选吧,你素来喜穿红衣,哀家也觉得你穿红衣最是艳丽,不如你们队就选了红衣吧!”
  裴嬿自然无有不应,一脸欢喜地答应了,另两队由方美人和陈美人打头,方美人进宫比陈美人早一年,便先选了蓝衣,陈美人便得了绿衣。
  一时选好了龙舟赛时的衣裳颜色,各人便起身跟太后和弘昌帝行礼先行告退,自去朱雀台下的宫室里换装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每章小标题起名好难,一开始的时候瓦雄心万丈的打算每章一句七言古诗,然后发现呃,我能凑出来七个字就要掉一大把头发,果然诗到用时方恨少啊!
  这期木有上榜,好桑心,看着偶惨淡的首章点击,偶忍不住又想换个稍稍标题党一点的名字,亲们觉得伴君记这个名字肿么样?
  今天最大的安慰是无意中点进偶的专栏,发现作收多了一枚,谢谢收了俺的亲,虽然木有上榜,但只要俺手里还有存文,就会保持日更滴,现在手上大概还有十几万的存文。话说开文这一个月发了11万字,可素这一个月偶却只敲了四万字出来,以这样的消耗和补给的速度差,也许、可能到六月俺就无法保证日更了,不过,六月还早不素咩!
  ☆、第31章 舟行碧波争宠忙
  裴嫊皱着眉头穿上一套红色的衫裙,其实这套衫裙身量大小,衣袖长短穿在她身上倒正好合身。虽说这红、蓝、绿三色的衫裙不过是为了今日的龙舟赛赶制出来的,并没有量体裁衣,但是选入宫中的这些女子,身量体形本都差不了多少。何况她们大周朝这华夏一系的衣裳形制无论是交领右衽,还是对襟襦裙,上襦皆用系带,下裙亦是一片合围起来再用系带系上,因此便是尺寸上稍差个几分,也完全不影响穿着。
  让裴嫊心中不悦的是她素来不习惯穿这种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衣服,也不知道做好后有没有下水洗过,她是个有洁癖的,便是有时她亲手做的衫裙也要入水洗过后才会穿上身。
  偏生如今又是夏天,里面除了诃子亵裤,连一件中衣都没有,下裙还好,那件衫子就这样直接和她的肌肤相触,于裴嫊而言,真真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立时赛完这该死的龙舟好赶紧回到她的幽篁馆去好生沐浴清洗一番。
  裴嫊换好了衣服,便和其他人来到停放着龙舟的太液池边。每艘龙舟都雕做龙形,龙头、龙身、龙尾,漆做金色,龙头处安放了一架大鼓,每队中需有一个站在龙头处,敲响大鼓,其余九人则合着她所敲的鼓点一齐动作,来保证全队动作一致,这样才能划的更快。
  裴嬿自然是她们队立在龙首敲鼓的那一个,裴嫊扶着云珍的手,小心翼翼的坐到龙舟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上去。待三艘龙舟相距丈许,在水面上一字摆开,另有两艘小舟在两侧校正,确保三艘龙舟都排成一线,没有哪艘龙首超前,也没有哪艘龙尾落后。
  裴嫊趁这个功夫,赶紧拿出块白色绢帕系在眼睛上,待听得“铛”一声鸣锣响起,便听着自龙首处传来的鼓声开始动作。
  耳边听着一声快过一声的鼓点,中间还夹杂着裴嬿的大叫,“歪了歪了,向左向左,往右往右。”她蒙着双眼,看不见她们这队是快过了别人还是落在别的队之后。
  她是一心不想赢得这场龙舟赛的,便面上装作和队友一样使出全力拼命的划动着船桨,实则真正摇动船桨时则暗中留了几分力气,并没有使出全力。
  许是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便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慢,忽听到一声欢呼声响起,接着便又是一声鸣锣声响起,于是,这就决出了胜负,结束了吗?
  裴嫊还没来得及摘下蒙在眼睛上的绢帕,就被身后的一个宝林抱住双肩,耳边响起她激动的声音,“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听了这话,裴嫊连绢帕都忘了摘了,只是呆呆坐在舟中,毕竟裴嬿这队占了先机,提前练了两天,就算她不出全力,比之其他两队还是稍胜了一筹。
  那宝林见龙舟都已经靠岸了,她前面的这位裴才人还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只当她是欢喜过了,便轻推了她一下,笑道,“才人可是欢喜的愣了神儿,连船已靠岸了都不知道,好歹先下了船换过衣裳,咱们还要去圣上面前谢恩呢。”
  裴嫊被她这一推才醒过神来,默默的把绢帕摘了,扶着立在一边等她的云珍的手上了岸,随着众人先去换了衣裳,重新回到朱雀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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