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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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电闪雷鸣不断,她的心情也狂涌如潮……
  然而,这个夜似乎很漫长了起来,漫长到她浑然不知觉的想得累了,累得睡着了,连那片子一遍又一遍的回播,她也不知道,身上一张薄毯子也没有,只有怀里抱着那一个软软的抱枕,冷意不断,令她不由自主的缩成了一团。
  终于,寂冷的雨夜被姗姗来迟的黎明撕开了一角,那一大片的黑茫茫往天边卷了去,广袤的天际下呈现的,是一片灰朦朦,超市的雨粒絮絮飞舞着,像一大片一大片的银光粉从天空不分昼夜的往这人间洒下来似的。
  这天气,跟那天在那个寂寞的古桥,遇到她的时候,一个样!
  相比于某人大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看电视,战北城这边的情况显然是惬意多了,一觉睡到天亮,当天边开始出现那一抹灰蒙蒙的时候,他的生物钟就自然地被敲醒了,但还是躺了一下才起床,毕竟不是在军区,偶尔赖赖床,也是没有关系的,难得这样的日子!
  梳洗好之后,已经快八点了,一身笔直崭新的橄榄绿军装威武庄严的军帽被别在腰侧,油亮油亮的靴子踩在地板上,可以听见很有节奏的声音。
  “少爷!早上好!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正要上楼让您起来吃早餐呢!”刚刚跨下最后一步楼梯,老佣人王婶已经一脸笑意的出现在战北城的跟前。
  “嗯,早餐就不吃了,你们慢吃,我出去了!”一手扶着帽檐,一手夹着档案袋大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少爷!先把早餐给吃了啊!老首长跟老夫人他们都在等着您呢!少爷!”
  战北城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直接冲出门口,往车库杀了去。
  “怎么回事?这么一大早的,这么疾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呢?连早餐都不用了?”刚刚迈出大厅门口,迎头便碰上了手里拿着一大张薄膜油衣纸的战老首长,穿着一件黑色的大雨衣,雨衣上还潺潺的滴落着雨滴,很明显,是刚从雨里回来。
  战北城立刻刹住了脚步,抬起眸光,轻扫了战老首长一眼,低声道:“爷爷早上好!”
  “嗯!这么一大早的,要赶去那里?回军区吗?军区里有什么节目不成?穿得那么正式!”战老首长简单的打量了一身正气凛然,帅气不凡的战北城一眼,眯着那双精锐的眼睛,诧异地问道。
  “没有,出去一下!”简单的回了一句,正打算越过去,却又被战老首长给喊住了。
  “站住!”战老首长忽然板着一张脸,看了看天色,沉声道:“大雨天的,连个早餐都不吃!干什么去?”
  战北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将档案袋藏进那宽大的军风衣之下,淡定从容地回道:“有些资料要拿去给人家,有饭局,不用等我吃饭,晚上可能晚点回来。”
  “停下!”战老首长又喊了一声:“衣服里面藏着什么?”
  “军事机密,你要看不成?”战北城扬着眉,不动声色地看着战老首长。几秒钟之后,没听到他回话,才接道:“不看我走了!”
  说着,脚步便往雨帘外移了去。
  “把雨伞带上!大雨天的!”战老首长低喝了一声,一把大黑伞已经出现在了战北城的面前。
  “嗯!”战北城很快的接过那把大黑伞,利落而神速的消失在那灰暗的雨幕之中。
  战老首长眯着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战北城消失在雨幕里的方向,刚毅威严的老脸爬上一道疑惑。
  “咋回事呢?杵在那里做什么呢!大清早的,当门神呢你!”一个尖锐的嗓门劈天盖地的传来,将沉思中的战老首长给吓了一跳。
  战老首长皱着眉,瞪了于丹一眼:“我懒得跟你计较!”
  说着,便胎教往大厅内走去!惹得于政委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这老男人,分明像个小孩子似的!倒是人越活越回去了,一句重话也讲不得!不然就会跟你闹!这不都大半辈子过去了,他就是一点见识也不见涨!什么事情就是一定要让他满意了,他才让他们活得舒坦,不然,你就得跟着他瞎闹腾!
  “我不过也是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用得着跟我呕着呢?”于丹不服气的对着那道清瘦的身影喊了一声。
  “注意年说话的语气!这像是,像是什么,那是一个下属对上级说话的语气吗?像一个娘们对她爷们说话的语气吗?”战老首长不乐意的嚎了一声。
  “行行行!我也没心思跟你瞎吵!刚刚看到小北城急急忙忙出门了,出了啥事了?”于丹才没有心思继续跟战老首长闹腾着。
  战老首长这才一边将手上的薄膜纸折好,一边又往门外走了过来,绕到墙角边,将那薄膜纸放到墙柱边,才沉声回道:“谁知道呢!搞得我以为军区要搞大阅兵了,新衣裳都穿上了!连早餐都没有吃!”
  “年轻人,偶尔出去活动活动有什么?他要是天天呆家里,我还为他担心呢!”于政委轻笑道,然后眼里乍然闪过一道精光,接道:“对了,这么两天都没有问问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小北城有没有一点压迫感,看着怎么就那么淡定呢?”
  “你还想人家怎么不淡定?像你一样吗?笑话!”战老首长脱下身上的雨衣递给了于丹,不屑道:“城儿这做事风格,我喜欢,不像某些人,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你这是指桑骂槐呢!娶了我你好像是委屈得不得了了!当年我可记得,我是同意离婚的,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跑去我家把我给找回来的!”
  “得了!又挖这些陈年的芝麻烂事出来攻击我!孩子都那么大了!亏你也说得出口,越活越厚脸皮,我懒得跟你扯,还不快点把雨衣收好过来吃早餐!磨磨蹭蹭!”落下一句,人已经悠闲的负着双手,往饭厅里走去了。
  其实,战北城并不太喜欢这样连绵不断的阴雨,空气里到处湿润润的,感觉很久没有见到天日一般,每逢这个时候,士兵们也会感觉到无形之中,心底就有了一些压抑。可是今天的战北城,似乎心情不错,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分严肃,多了一分平和,自然了很多。
  拉风的军用悍马飞快的疾驰在马路上,车轮飞过的地面上,很快就飞起了一道道小小的水花,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前进,呼啸的狂风从耳边擦过,坐在车里的战北城并不感觉到冷。
  很快,车子在飞快的转过几个红绿灯之后,车速就慢了下来。
  徐徐靠着泊车位将车子停了下来,缓缓的翻开手机查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星目流转,观察了周围一圈,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影,只可以很清楚的听见旁边的花草丛里那清冽的滴水声,民政局救灾车子的侧前方,很洁净的一栋小楼,看起来倒是挺肃穆庄严的。
  于是,悠闲的靠在椅座上,点燃了一支烟,慢慢的消遣着,黑眸却流淌着一道忐忑,不用想也能知道,当然是犹豫着她会不会真的来!
  然而,很快,漆黑的深眸里乍然流过了一道暖光,半支烟被夹在两指间,俊朗帅气的脸上染上了一道淡然的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大,但那抹笑容却温暖如灿烂的春光,因为顺着他那深幽的视线望去……
  第六十章 两个红本(二)
  静谧的灰色天空中,银色星星点点正不断地从空中飞坠下来,这一方天地,就这样沉寂在一片柔和的宁静里。
  民政局门口的阶梯下的那一条宽敞的大道上,正稳稳地停着一辆出租车,一名一身绯红色风衣的女子正缓缓从车上下来,美丽乌黑的柔顺长发如同一条黑色的绸缎,散放着淡淡的光泽,披散在脑后,中间还系着一根绯红色的蝴蝶结,依然还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长筒靴,一身的云淡风轻,洁白秀丽的脸上沉淀的,只是一副波澜无惊,星眸里充斥着一片寂静的深幽。
  女子正是星夜,刚刚从家里赶出来的星夜。
  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的,就是那一头秀发上多了一抹绯红色,平底跟的靴子换成了高跟。战北城想着,高跟就高跟吧,这样站在一起,才有梯度,反正他也不矮!
  出租车很快便离开了,星夜静静的站在那昏暗的雨幕里,几秒钟过后,才浅浅的吸了口气,幽然抬起头望了望眼前这栋美丽的小楼,忽然感觉一道湿润袭来,才发现,原来忘记了带伞,雨丝絮絮飘飞着,虽然不大,但要是站上十来分钟,应该也还是能淋湿肩头的。一阵清风袭来,秀丽的长发迎风轻扬,绯红色的蝴蝶结好像有一股想要飞翔的冲动,身子微冷,于是她轻轻的收紧了风衣,正要往阶梯上走去,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接着感觉身后一暖,纷纷的雨粒好像从自己的身旁绕开了。
  于是,星夜微微惊讶的抬起头,发现自己头顶上方的一方天空已经被黑色的大伞给遮住了,灰暗的天空也被隔在了外面,她诧异地转过身,清眸缓缓往上移去,某人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就映入了眼帘,一身正气凛然,绿色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果然还是最好看的。
  “用过早餐没有?怎么也不带一把伞?证件都带了吗?”感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又含着一丝细细的温暖。
  星夜姑娘忽然低下头,似乎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暗红色本本,递到了战北城的跟前。
  战北城一手接过,翻开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的盯了星夜一眼,沉声道:“原来你姓风?风星夜?”
  星夜姑娘点了点头,轻声回道:“不然你以为我姓什么?”
  “谁知道你姓什么?不过,过了今天之后,你可以姓战!”铿锵的男声传来,带着不可抗逆的坚决,黑眸泛着淡淡的光华,忽然又深沉严肃的望着星夜,沉声问道:“你确定真的要跟我结婚,嫁给我,等于……”
  “等于什么?”星夜那清冽的嗓音传来。
  “等于嫁给了寂寞,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而且,我只允许你现在反悔,过后就没有机会了!”战北城同志郑重的开口道。
  星夜幽幽的抬头,淡淡的望了战北城一眼,清风般的语气悄然扫过耳际:“你再磨蹭,民政局的人都要下班吃饭了。”
  战北城剑眉一挑,果断地将本子塞进口袋里,一手轻扶了扶帽檐,然后果决的开口:“走!领证去!”
  “放心吧,娶了我,你应该也不算吃亏吧……”轻飘飘的声音实在是没有什么重量,但战北城却还是听到了,只是他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就这样,一个高大的绿色身影稳稳地打着伞,伞下缓缓的走着一个绯红色的身影,正慢慢地往民政局里走了去……
  天地依然还是灰茫茫一片,隐藏的天地间的,不过是浮云那清冷的泪滴,春天的天气就是这样了,云一来,天际间便暮霭沉沉一片,总要等着过上几天,这稀薄的雾气才会散去,暖阳才会再次出现。
  雨依然还是静静的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进去似乎很久了,久到这街道两旁的人影渐渐的多了起来,空气里除了飞舞的纷纷细雨之外,更是多了一道道热闹的喧哗声,一大一小的人影才缓缓出现在了民政局那庄严的大门……
  沉默不语的走下阶梯,停在了阶梯的最后一级,星夜终于抬手,望着手里那本沉甸甸的红本,鲜艳的红色很是扎眼,手心好像倏地传来了一阵灼热的滚烫,她有些颤抖的徐徐打开了红本,看了看,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恍惚如梦的感觉,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缓缓地偏过头,望向一脸平静收紧深沉的战北城,星瞳里闪烁着细细的柔和,玫瑰般美丽的红唇轻轻一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身旁的男子正深沉的望着自己,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看好了吗?没看好就多看几眼!拿着,两本都看看!”
  食指隔着白色的手套,指了指星夜手里那本结婚证书,又将自己手上的那本一齐打开,塞进星夜的手中,漆黑的眼睛充斥着的,尽是幽深的光芒。
  星夜惊讶的低下头望了望手里交叠在一齐的两本红本,终于缓缓地合上了,正要往衣袋里塞去,冷不防,低沉的男生传了过来:“也拿给我看看!”
  星夜不明所以的看着战北城,感觉到手里一空,乍一看,红本已经被战北城抢了过去,而他,却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塞进他的衣袋里。
  “那,那本是我的,每人一本……”星夜幽幽的望着战北城,低声说了一句。
  战北城却不以为然的瞥了星夜一眼,十分淡定地回道:“我帮你保管。”
  柔和的唇线轻轻抿着,星夜只好微抬着头看着一脸深沉的男子,心底竟然涌过了一道复杂,就在刚才,当她在那结婚协议书上签下‘风星夜’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就是把自己这样简单的卖给了他,这时候,要是说她心里一点也不忐忑,一点也不激动,那定然是骗人的!
  今早,其实也是徘徊了很久,她才赶过来的,心底隐约的充斥着一道忐忑,连她自己都惊讶一向处事果断的她,竟然也会这般的踌躇了。
  但,若是现在问她后不后悔,她却依然可以坚决的告诉自己,这个选择,是对的。当然可,她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了,就当做自己安慰自己吧,星夜这么想道。
  战北城眯着一双深眸,静静的观察着时而蹙眉时而释然的星夜,低沉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暖意:“走吧,这里有些冷。”
  “去哪里?”淡漠的声音传来,幽瞳却是直直的望进战北城那双鹰眸里。
  “你想去哪里?”战北城反问了一句,挑了挑眉。
  星夜姑娘低下眼帘,素手轻轻地往自己的肚子按去,然后抬起头看着战北城,美丽的星眸里闪烁着淡淡的流光,仿佛那冷雨夜里那乍然划过夜空的流星,清冽中带着淡淡的光华。
  战北城同志那俊朗的脸上勾出一道如沐春风般的轻笑:“那就先去吃饭吧,你这么积极,我当然要奖励你。”
  “你要奖励我什么?”星夜柳眉轻轻一扫,惊讶地问道。
  “礼物暂时保留,以后再给你,当做结婚礼物。”
  星夜顿时蹙了蹙眉,等于白讲!这男人这是在给她开空头支票吗?幽然扫了战北城一记,淡然的往车子的方向走了去。
  其实,战北城从来就没有开过空头支票,他只是没有想好,该送她一份什么样的结婚礼物而已,人家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嫁给他了,战北城觉得,他算是赚到了,所以,他不想让她感到任何的委屈,可是,他该送她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肩头湿了,擦擦。”清冽如风的声音传来,将战北城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低下视线望了过来,看到了他的星夜姑娘正淡淡的望着他的肩头。
  而战北城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肩头一眼,一把扯开那风衣往车后座扔去,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锐利而深沉的鹰眸扫了一脸平静的星夜一眼,心里却浮起了一道希冀,和一道说不出来的,似乎很微小的期待,可是若是要问他是什么期待,他也答不上来。
  婚礼?什么样的婚礼?战北城的问题,让星夜姑娘有些茫然了起来,之前,她完全没有想象过自己要结婚的场面,也从来没有期望过要嫁给谁,现在让她告诉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干涩的喉咙里好像流过了一道苦涩,娴静淡雅的容颜美丽如万丈冰山上盛开的雪莲,散发着淡淡的,清凉的幽香,清雅的气息飘渺如纱,清眸里悄然染上了一丝迷离,她偏着脑袋,青丝柔柔的划过了肩头,遮住了那半张洁白的小脸,沉默了很久很久,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般的久远,微微沙哑之中带着丝丝清冽的语气终于传来:“我说了,你会答应吗?”
  战北城稳稳地把着方向盘,漆黑的眸子一沉,欣然点了点头,沉着嗓音道:“嗯,这个由你决定,决定权给你。”
  星夜姑娘眉梢渐渐的舒缓了下来,洁白的小脸染上一弯柔和,轻缓的开口:“那,婚礼就不必举行了,证领了就行……”
  “不行!”不等星夜讲话给说完,战北城同志那坚决不可违逆的语气立马传了过来:“你当结婚是儿戏不成?”
  闻言,星夜便暗暗的垂下头,心就有那么一瞬间凉了一把,索性也就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将头微转过一边,眸光浅浅,留在车窗外的春雨沐浴图上。
  没有听到声音传来,战北城黑眸一暗,刚毅的俊脸顿时松了下来,换上了一道柔和,低缓的开口问道:“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此生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跨世纪大婚礼,怎么你就那么傻!”
  低低的责备声中却饱含着温暖,感性的话语,让星夜听了,心里也是怔了一下,她缓缓的转过头,深幽的眸光里闪烁着美丽的小星星,星光清晰可见。“我不在乎那些仪式,你刚刚还说了,这个事情,决定权交给我的,你想反悔……”
  清淡的声音不大,却是含着一丝淡淡的幽怨,听在战北城耳中,就跟一根针似的,刺得他耳朵疼,再看看那张波澜无惊的小脸,得了,她决定就她决定吧!
  黑眸又专注的盯着前方那宽敞的大道,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行,婚礼就暂时不举行,过段时间补上!”
  星夜姑娘这才缓和了一下,却又被战北城同志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吓得个魂飞魄散了!
  “吃晚饭,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跟我回家,我让爷爷奶奶他们做好饭等着我们。”
  ‘呯!’一个轻轻地碰撞声传来,战北城立刻减慢车速,警惕的往星夜那边望了去,正发现他的星夜姑娘正蹙着眉,伸着左手正揉着右手的肘部,一看就知道是碰上了车的窗框。
  轻轻的摇了摇头,很快额将车子靠右边停了下来,星夜只感觉自己那只被撞疼的胳膊被某人一拽,接着,皮肤上传来了一股淡淡的清凉,然后一股浓郁的药味袭来。
  她暗暗的低下视线,正发现战北城同志手里正拿着一瓶消肿止痛药,专注的往她那撞疼的胳膊上抹啊抹,威严的帽子遮住了他那严峻威武的俊脸,星夜并看不到他那深邃的眸光,其实是带着一点细微的心疼的,但是,星夜不知道,战北城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
  看着,看着,于是,星夜姑娘心里就有些柔软起来了,清丽如水莲花一般的容颜划过一道清浅的波纹,如同暖风吹动了幽静的湖面,一道微笑的褶皱出现了……
  “有点难闻。”星夜姑娘蹙了蹙眉,轻声开口。
  “不难闻能让你那么快就不疼?”战北城悄然扫了星夜一眼,将药旋好,放回原位:“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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