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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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斯远动了胎气的事情最终还是让卫家老太太和老爷子知道了。
  这儿媳妇不声不响地去郊外休养,还整整两个星期没有任何音讯,还不准他们去看望,这完全说不过去。陆斯远要临产了,怎么也没有不准他们看望的道理,更何况,何家老三折腾了一大堆的东西往郊外送。
  他们虽然老了,但是还没到老糊涂的年纪,也没到连这点小事儿都想不明白的地步。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太太在知道陆斯远差点早产的时候,魂儿都差点吓飞了。
  这个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孙子,如果就这样没了,这么辛苦的儿媳妇她是找不着,但是自家儿子?她不活剥了这个免崽子的皮才怪!
  卫东瞅了瞅自家老娘,没说话。
  陆斯远有些愧疚地看着老太太,“对不起,妈,是我自己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差点摔着,被吓的。”
  卫东看着媳妇儿,神色有些复杂。
  “没留神吓的?”老太太有些质疑地看了儿媳妇一眼,这孩子这么谨慎小心的性子,孩子都八个月了,现在才出什么走路不小心没留神的事儿,可能么?
  老太太什人?不用听儿媳妇的言辞,光是看自个儿儿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可是儿媳妇这张嘴就给他男人打幌子,她就是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一二三四五来……
  “嗯,妈,你别担心,我没事。”陆斯远点头,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他的反应绝对相当有说服力,可他遇上的是卫东他老娘。
  “现在没事儿了,两个星期前怎么不敢给妈说没事儿?”老太太戏谑地看着陆斯远。
  陆斯远神色微微一怔,两个星期前说了?
  那可能就不是说他动了胎气,差点早产,要是当时的情况让这两个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孙子的老人知道了,天知道整个卫家是不是就翻天了?!
  “不敢说是不是?”看着陆斯远的窘迫,老太太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打趣戏谑。
  陆斯远有些不好意思,他要是真的敢说,他们至于到今天才上门来么?
  卫东看着自家老娘这么折腾媳妇儿,伸手把陆斯远搂过怀里,压着他的脸埋进自己的颈子,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自家老娘,“您别来劲。”
  老太太瞥了儿子一眼,那洞察一切的深邃目光带着冷嘲看着儿子:又是你小子折腾出来的“好事儿”吧?
  卫东回视:关您什么事?
  老太太冷嗤一声:关我什么事儿?你个小兔崽子,差点就把你媳妇儿辛辛苦苦怀上的孩子给玩报废了!差点就把我的孙子给玩儿完了!你说关我什么事儿?
  卫东挑衅地朝着他家老太太一挑眉:那又怎么样?
  老太太:……
  谁来给她说道说道,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会摊上这样一个混帐儿子?
  陆斯远当了驼鸟,根本不知道对母子这短短几眼中的激烈交锋。被卫东压进怀里时,他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把自己更加彻底地埋进男人宽厚的怀抱里。
  以前,他不知道卫东这喜欢促狭人的习惯是怎么来的,见了老太太之后,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遗传,这母子俩的习惯真的是一模一样。
  不把人捉弄得无地自容,都不会收手。
  陆斯远的情况稳定了,对于这个满心欢喜而来却发生这样事情的地方,他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想法,卫东就带着他回到了四合院。
  回到这久违的家,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带着熟稔,随着天气一天一天的转暖,陆斯远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个精致又带着古味儿的院子里。
  塘里的荷叶三五天就抽长长高,离开了水面,舒展开叶子,虽然瘦小却胜在玲珑有致,稀稀落落的几支,立在院子的水塘子里,格外醒目。
  卫东还特地去了花鸟市场,给买了一大缸金鱼和红鲤回来放在水里养。
  因为家里有孕夫,而且还即将临产,卫东就养了几十条鱼,其他的猫狗鸟禽之类的,都不准搬进四合院。
  这些动物身上都带着大量的寄生虫和细菌,陆斯远的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并不代表就完全安全,他的情况太特殊,以前虽然小心翼翼,但总得来说没出什么大状况,这次被惊吓后,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现在所有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降生,孕夫能平平顺顺地度过最后这一个多月的孕期!
  在日盼夜望的候着瓜熟蒂落中,孩子总算是平安的到了三十五周,孩子正式进入了临产期。
  孕夫这一天一天的日子如同油锅里煎一样,每天都盼着天黑天亮,盼着日子过得快一点,盼着肚子里的小家伙落地。
  “千万记住,不让频繁地摸肚子。”摸着掌心下的肚子一阵一阵的发紧,杨医生有些担忧,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他不要摸肚子。
  陆斯远半依半靠地斜倚在床上,呼吸较以往有些粗,他摇摇头:“我记着没揉。”
  自从上次在马场庄子出现过宫缩之后,她们就一再地叮嘱,不能揉肚子,孕晚期过分频繁地揉抚肚子也会造成宫缩,进而引发严重的后果。
  从那之后这几个星期,即便是他肚子里胀得他几乎发狂,他也很少去揉。
  “我们都知道这很辛苦,也很痛苦,再忍忍,再忍一下,很快就可以彻底解脱了。”杨医生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等孩子进入三十六周,如果实在到了极限,我们就提前把他刨出来。”
  “……没关系……”陆斯远摇摇头,“我撑得住。”
  那么艰辛的时候都挺过来了,现在眼看着就差最后一段路程了,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撑到孩子安全出生的。
  “傻孩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求来的福气……”陆斯远扬起一抹清隽的笑意,犹如四月的阳光,淡淡的,明媚而温和。
  杨医生看得有些傻眼,这个本来就长得漂亮的孩子,因为怀孕的关系,本来就惊人的脸蛋更是让人一不小心就看傻了眼。
  这么辛苦的孕期,丝毫没有磨损他的精致和清贵,反而更加惊人的漂亮了。
  “你很爱卫先生吧?”这是杨医生第一次对陆斯远说起这个问题,尽管他们的感情让她感动,她也没有跟陆斯远交谈过关于他和爱人的感情。
  听到杨医生的话,陆斯远唇瓣微勾,笑意很甜还略带一抹微涩,仿若青涩的少年,第一次和外人谈起他的感情世界,那么纯粹而欣喜的笑意,让人的心也跟着泛出点点甜丝。
  杨医生看着他,慈爱地笑道:“如果不是很爱,没有人会说给伴侣生育后代是求来的福气,因为对于孕育孩子,该说福气的不是母亲而是父亲。”
  陆斯远但笑不语。
  杨医生扶着他下床,穿上鞋,陆斯远有些困难地挪着脚步,他的肚子比之前更大了一圈,行动也越发的吃力迟缓,因为胀气,他难受得呼吸都粗了。
  “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去院子里坐坐。”
  “还是走动一下吧,坐下去这口气估计都要顶到喉咙口来了。”陆斯远不时的用手顺着胸口,让自己的呼吸尽量能顺畅一些。
  “能走得动么?我让西尔医生一起来扶着你行么?”看着陆斯远的身形,杨医生很担心。
  “不用了,没关系的,我走慢点就好了,西生尔医生的论文还没完成呢,让她安心把它写完,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傻孩子,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你和肚子里的小家伙,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这是我和西尔的共识。”杨医生正色道。
  “这几个月真的太麻烦你们了。”陆斯远有些抱歉,从他手术前,杨医生就一直忙前忙后,手术成功后更是一步不离地守着他和孩子,一直到现在。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都在守候这个奇迹,怎么会是麻烦?”
  陆斯远低头看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是啊,这是一个奇迹!
  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为同为男性的爱人生下一个属于他们彼此的孩子,这可不就是奇迹么?
  第二六二章 临产
  晚上,卫东回来时,陆斯远还在院子里围着中庭转,一步一步,挪得异常辛苦,卫东一个箭步冲上去搂住媳妇儿,“这么
  晚了还难受?”
  陆斯远听着男人的话忍不住揶揄笑道,“你以为你儿子折腾起来还分早晚?”
  卫东咬了咬腮帮子,“再等一个星期把他弄出来吧。”再过一个礼拜就有三十六周了,可以把这个小混蛋给扒出来揍了!
  陆斯远侧头瞪了眼出馊主意的男人,“这是咱们儿子不是阿猫阿狗!”孩子都没有足月,他说弄出来就弄出来?
  “我知道他是咱们的儿子,不是阿猫阿狗,要是阿猫阿狗枸老子早剥了他了!”
  离临产一天一天逼近,日子似乎越来越难捱,每一分钟好像都被无限的放大了。
  陆斯远每一刻都处在水深火热的折磨中,卫东看着媳妇儿受罪,也一天比一天焦躁。
  那天早上,太阳早早就冒了头,陆斯远清醒在从未有过的焦躁中。肚子一直都感觉紧绷绷的,如以往一样,又好像有点不
  一样。肚子的小东西一阵踹一阵歇,似乎闹得比任何一天都厉害。
  “怎么了?”
  “我没事。”借着卫东的手坐起来,陆斯远觉得自己好像要抓狂一样的难受,撑坐起来挣开卫东的手,“我自己呆会儿。
  ”
  卫东绕到他面前蹲下,仔细地看了看陆斯远的情况,“很难受?”
  陆斯远咬着唇摇头,“别在我面前晃,我想自己待会儿。”
  卫东眯了眯眼,有些诧异也有些无奈,这家伙还是第一次这么嫌弃他,但是想到他最近这几天的异状和难受,卫老虎乖乖
  地离开了他的视线,不在他面前晃悠,让他自己呆着。
  陆斯远有些心慌地灌了一整杯水下去,心里更难受了,烦躁,焦躁,暴躁!
  反正就是躁,抓狂一样的躁动!怎么都控制不下来那几乎让他想跳起来暴走的冲动。
  丢下杯子,陆斯远撑着床,慢慢站起来,在卧室里走得有些急,走了两圈还是不对劲,他打开卧室门,卫东就守在门外,
  看着他出来,有些迟疑但还是退到东耳房那边去。
  看着卫东,陆斯远咬着唇深吸一口气,“东子。”
  “嗯?”听到媳妇儿叫他,卫东向前窜了两步。
  陆斯远说,“我想吃酸梅子。”
  卫东愣了一下,抓着车钥匙,抓了一把零钱,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紧跑出去给媳妇儿找酸梅子去。
  推开门,陆斯远跨出门,看着还带着些露珠的青草苗,那已经越长越大差不多蔓延了整个水塘子的荷叶,隐约还能看见下
  面穿梭的金鱼和红鲤……
  胀意难消的腰腹随着肚子一阵一阵的紧绷有些闷闷的酸痛,陆斯远隐约觉得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有
  什么不对。
  “陆先生,您早上想吃点什么?”厨房里的张嫂这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安排孕夫的早餐,刚想去问问西厢房的两个医生想
  吃点什么,走出来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陆斯远。
  陆斯远皱着眉头侧头望过来一眼,压着眉峰摇了摇头。
  看了陆斯远的样子,张嫂有些担心,“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斯远摇头。
  张嫂看着他脸上有些压抑不住的烦躁,就没敢再问,匆匆点头之后,就去西厢房问其他人去了,对这个奇异的孕夫,她几
  乎没有接触过,只是听说他怀孩子怀得辛苦,特别是要临产的这段时间更是难受,看着他神色不对,张嫂也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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