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少帅粗大腿 [穿书]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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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则欢天喜地,去则安之若素,从来不追查他的行踪,也不曾鸿雁传情,离开数月两人之间毫无联系,如果不是林妈从旁描补,他都想不出她牵肠挂肚的样子。
  唐平不敢回答,怕一字不慎说错了话。
  少帅的神色太过难看,有点像战场失利,愤怒无处发泄的模样。
  即使唐平不说,冯瞿也能想得到。
  顾茗表面上天真纯良,温驯乖巧,可是骨子里却倔强的吓人。
  她进门之后,早出晚归,刻苦读书,眼瞧着快要毕业就开始联系工作,为了让他同意,不惜一哭二闹,想尽了法子不达目的不罢休。
  冯瞿忽然有一种错觉,她随时能够从小公馆走出去自立。
  ——她的所有努力,似乎都是在为有一天离开而做准备。
  他终于想明白这种怪异的感觉从哪里来了。
  别的女人恨不得把一生一世都绑在他身上,可是哭着喊着离不开他的顾茗却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两个人的卧房里,梳妆台上寥寥两瓶抹脸油,一把梳子,抽屉里的头花也是最普通的,首饰匣子里也是半空,反倒是桌上放着她的课本跟笔记,那才是她最常留恋的东西。
  衣柜里他的衣服占了一半,他命人做的那些华贵的旗袍她很少上身,她常穿的除了校服之外,就是自己买的几件素雅的旗袍,与容城军政高官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带出门的姨太太相比,甚至算是寒酸。
  她常用的东西一个皮箱就能装得下,随时能够拎着离开。
  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能掩藏事实,语言仅能矫饰一时,却不能隐藏一世。
  冯瞿恍然大悟:“她是真的想要离开?”
  唐平骇然:“怎么会?”前面两位姨太太走的时候都是万分不情愿的,哭哭啼啼,无奈郎心似铁,谁也改变不了冯瞿的决定。
  顾姨太就更别说了,年纪小又单纯,都没出门讨过生活,离开少帅府又回不了顾公馆,能有好日子过?
  “少帅想多了,顾姨太又不傻,离开少帅她吃住都成问题。”
  冯瞿被她哄的昏了头都好糊弄,一旦清醒过来,用心分析,就觉得她不是毫无破绽。纵然内心万分不愿,也不得不承认:“真是只小狐狸啊!”
  哄的他都差点信了。
  第32章
  一个人如果对另外一个人产生了怀疑,她说的话,做的事情,似乎都是不可信的。
  顾茗睡醒之后,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闭着眼睛揽住了身边人的腰肢,在他身上蹭了蹭,跟小猫一般乖顺可爱。
  冯瞿手里拿着一本最新翻译的军事理论著作,其实半个字也没看进去,靠着床头发呆,感受到她的动静,柔声问:“睡醒了?”
  “嗯。”顾茗睁开眼睛:“少帅没睡?”
  冯瞿在她挺翘的鼻头上捏了一下,取笑:“我要是像你这么能睡,被人背走都不知道,还怎么打仗?”
  她刚醒过来,眼睛还有点雾蒙蒙的,仰头看他的目光单纯信赖,很像这个年纪无脑的爱慕着他的所有小姑娘。
  然而她不是。
  冯瞿从来没有这一刻心明如镜,回头去想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竟是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将人揽在怀里,笑道:“自从你跟了我,还没好好出去玩过,最近几天我有点时间,不如陪你去沪上玩玩?”
  十里洋场,声色犬马,沪上的繁华举国闻名。
  “真的?”顾茗兴奋的爬起来:“少帅没骗我?”
  她暗想肯定是之前那番质问起了作用,拿尹真珠跟她对比,让冯瞿产生了愧疚,这才想带她出去玩以作补偿。
  果然对付男人,绕指柔比百炼钢好用。
  冯瞿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注视着她:“我几时骗过你了?要说骗人,说不定你会骗我!”
  顾茗赌咒发誓:“我怎么会骗少帅呢!如果我骗少帅,就让我……就让我……”嘴被温热的唇堵住了,后面的话被吞进了肚子。
  冯瞿感受着她的甜美,心想:小骗子!我总能揪住你的狐狸尾巴!
  良久之后,他放开了她,温和叮嘱:“不许胡乱发誓,万一应验了呢?”
  顾茗从来也不信这些东西,不过面上表现的真诚无伪:“我没有胡乱发誓啊,都是真心话!”
  冯瞿嘴角上翘:“真心话?!”
  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顾茗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爬起来拉开衣柜要收拾东西,冯瞿看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毫不犹豫拐过那些他命人做的华丽的旗袍,捡的全是自己平日穿的旗袍,自嘲的想:他到底平日对她有多疏忽啊?
  他一直很忙,身为冯大帅的接班人,不但要熟悉容城军政,还要了解华夏各地督军的动静,连国外的消息都不能放过,仅有的精力还要分给尹真珠,而他的小姨太太一直表现的很乖巧温驯,也没什么值得他费心的。
  等到察觉不对,两人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如果是过去,他大约会直接将人送走,一了百了。
  可是今天在书房里,他脑子里一旦冒出将她送走的念头,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已经到了不能忽略的地步。
  他后来回到卧房,看到她无忧的睡颜,自暴自弃的想:老子连两个师的兵力跟官场上的老油子都能玩的转,难道还能怕了一个满嘴谎言的小丫头?
  她毕竟已经是他的女人,况且确实是个可心可意的小丫头,哪怕有些小毛病也可以容忍,就……暂时留她在身边吧?
  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似乎是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心下竟然没来由一松,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掀被上床,靠在她身边了。
  睡梦之中的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习惯性的滚过来,恰好滚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继续睡。
  冯瞿盯着她的脸蛋发了很久的呆,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既不想把她送走,留在身边又觉得憋屈的慌,真要像军政府监狱里那些犯人一样审讯,就她的小身板哪里捱得过一顿打?
  她睡的香甜,对他的心事浑然不知,后来靠的热了翻个身,滚到一边继续睡了,半个脸蛋埋进柔软蓬松的枕头里,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另外半边脸,只露出一只安然阖着形状美好的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轻巧的盖下来,遮住了那只顾盼神飞的眸子,乖巧的让人心疼。
  ——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啊,冯瞿想。
  他既答应了要带她出去玩,果然用了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行李,拖着她坐上了小汽车前往火车站。
  顾茗还在东张西望:“唐副官呢?”
  自从吴淞战亡之后,唐平几乎成了冯瞿的影子,两人形影不离,他乍然带了另外两名副官出来,顾茗还有点不习惯。
  “他留下来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怎么我瞧着你对唐平比对我还上心?”
  冯瞿的玩笑话吓的顾茗坐直了身子,再不敢往窗外眼巴巴瞅:“少帅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跟唐副官比较熟悉,毕竟这两位我不认识。”这次陪同出门的两名副官是生面孔,让她隐隐有点不安。
  唐平留下来,自然是带着任务的。
  前脚少帅带着姨太太离开公馆,后脚他就带着两名亲卫进了楼上的卧房,吩咐:“细细的搜,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两名亲卫还有点束手束脚:“唐副官,这可是……姨太太的卧房啊。”哪有搜查自家人的道理?
  唐平在两人脑袋上各招呼了一巴掌:“你们想什么呢?没有少帅的命令,我敢动姨太太的东西吗?赶紧搜!一寸地方也不许放过!”
  两名亲卫先搜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梳妆台上,枕头下面,床下面,地毯下面都通通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林妈听到楼上的动静,上来一看几乎气炸:“唐平,你想造反啊?姨太太的东西你也敢动?”
  唐平正拉开抽屉,打开首饰盒,看到里面几件首饰,挨个拿起来检查,对林妈的指控充耳不闻。
  林妈急了,进来就拦:“还不赶紧放下?看少帅回来不打烂你的头!”
  唐平确信首饰盒里的东西并无问题,小心放回去,盖上盖子,这才解释:“林妈,如果没有少帅的命令,我敢乱搜姨太太的卧房?少帅丢了一样东西,命我等在家里彻查!”
  林妈慌了:“丢什么了?”
  “林妈还是少知道的好,知道的多了对您老也没什么好处!不如您老下楼歇歇去,就当不知道楼上的事情。”
  林妈嘀嘀咕咕:“……等少帅回来,看我怎么告诉他!臭小子搞什么名堂!”
  她可不认为冯瞿会下令让手底下的人搜自己的卧房,除了他自己,难道他还怀疑顾姨太太?
  林妈下楼的脚步迟疑了起来,回头朝楼上大开着的房门张望了一眼,总觉得有种不妙的感觉,可惜姨太太跟着少帅去了沪上玩,连个参详的人也没有。
  楼上的唐平还在继续命人搜查,衣柜里的衣服被一件件拿了出来,堆到了床上,连同压在最下面的所有东西都被搜了出来。
  “唐副官,这里有一套卷起来的衣服跟帽子。”放置的太过刻意,既没挂起来,又没叠着,就团成一团塞在衣柜最下面,很难不让人多想。
  唐平正在翻姨太太的书本跟笔记:“把所有觉得可疑的东西都放在桌上。”他将书本翻的哗啦啦响,从一个笔记本里掉下来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落到了地上。
  他蹲下身去捡,瞥到了上面潦草的开头:今日女子之觉醒。
  第33章
  随着卧房里搜查出来的证据越来越多,唐平越有种立刻把少帅拖回来处理的冲动。
  等到他从暗柜里搜出一卷小黄文手稿,顿时瞠目结舌,整个人都懵圈了。
  不巧的很,侍卫营里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其中也有《品报》的忠实读者,大家互相传阅小黄文也是常有之事。
  他掐着时间算火车到达沪上的时间,预先往沪上国际饭店前台打了个电话留言,等候冯瞿回电话。
  直等到夜幕低垂,林妈见他一直痴痴守候电话,宛若痴心少女等候情郎,实在看不过眼,亲自端了一碗鸡汤面过来,他胡乱扒拉下去,还是不肯挪窝。
  凌晨时分,唐平终于等到了冯瞿的电话。
  他带着些醺然酒意,解开了领带,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酒店客房的茶几上,找了个最为放松的姿势,问:“查到什么了?”
  顾茗平日在学校上课,与顾家人关系淡漠,如果是重要的东西除了存在银行保险柜里,应该就是藏在家里。
  他时常在外,对她的事情几乎从不过问,更别说去翻女人的东西。
  冯瞿决定赌一把,抄了自己的老窝看看小丫头有没有藏东西。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电话那头的唐平犹豫了很久,才汇报自己的搜查结果:“少帅,属下从姨太太房间里搜出不少手稿……”
  “手稿?”冯瞿来了兴趣,直起身子:“日记本吗?里面写了些什么?”忽而想到,万一里面写着她对自己毫无情意,让唐平看到,岂不尴尬?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先别打开,等我回来再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经过艰难的心理斗争,唐平说:“少帅,不是日记,是……小说跟文章的手稿。”
  冯瞿松了一口气,又放松的向后靠了回去:“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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